“这叫什么？”

“这叫断肠亭！”

一路上除了越来越大的唱戏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秦府里的人似乎都还在熟睡之中，并没有发现秦府正在被黑暗吞噬。

江璐瑶没管唱戏声，只是护着手里的蜡烛不熄灭，径直朝向正厅。

当她终于踏进正厅的门槛之后，手里的蜡烛也彻底熄灭了。

正厅的大门开着，里面燃着一对白色蜡烛，用门外的纸灯笼罩着，但是蜡烛的光是诡异的蓝色，幽幽地照着秦必熙的牌位，将上面的字照亮了。正厅其他地方早已陷入黑暗，也陷入了寂静。

正厅的门像是一道屏障，阻隔了外面的声音。

正厅之外，戏曲丝竹之声响得喧闹；正厅之内，零星幽光黯淡寂静无声。

而看上去，里面除了江璐瑶，空无一人。

江璐瑶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王覃古，在吗？”

没人回应她，而随着外面声音的靠近，江璐瑶感觉到背后传来的一阵凉意。

转过身去，江璐瑶隐约看见一个长方体停在门外，她不需要看清，就知道这是秦必熙的灵柩。

灵柩停在正厅外面，开始晃动起来，唱戏的声音也随之靠近。

“断肠亭……继保儿啊——”

江璐瑶没有按照规则前往书房，或者说，今夜她违反的规则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条。

她没管外面的动静，转身就朝秦必熙的灵位走去，白色蜡烛还静静地燃烧着蓝色的火焰，火焰像是没有温度一般，火光照在牌位上，反而让牌位凝出一层淡淡的冰霜。

“王覃古，说话！”江璐瑶直接掏出手电筒，照亮了整个灵位，却只在这对白色蜡烛底座下找到一摊尚未凝固的血迹。

“……”江璐瑶神情没变，眼神阴沉下来，此时，灵柩的盖子也掀开了，里面窜出来一个黑影，直冲冲地撞向江璐瑶。

江璐瑶冷眼瞥了一下黑影，从袖子里拿出一道符箓，直接甩向黑影。

符箓一碰到黑影，就化成了灰烬，黑影甚至没能发出一点声音，就消失不见了，与之一同不见的，是停在门外的灵柩。

外面的唱戏声停顿了几秒，才又重新响起来，但是离正厅的距离越来越远，到最后小到听不见了。

江璐瑶重新看向那摊血迹，很明显是不久之前留下的，江璐瑶不知道王覃古做了什么，能让白色蜡烛重新燃烧起来，还没有跟着秦府里的其他灯盏一样熄灭，但至少秦府内至少需要亮着两盏灯的规则算是守住了，或许王覃古还有一线生机。

但她想不到王覃古现在能去哪里，秦必熙的书房吗？还是……直接离开了秦府？

江璐瑶在正厅里找了一圈，没发现半点王覃古的踪迹，于是来到秦必熙的书房里。

刚到书房门外，江璐瑶被人叫住了。

她转过身去，二夫人穿着一席月牙色长袍，注视着江璐瑶，神情温柔：“孩子，不要进去。”

江璐瑶有些意外，而此刻，书房内传来椅子被打翻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呼救。

是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是中年人，如果王覃古在场，就知道这正是秦必熙的声音。

二夫人显然也听见了，她自然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但她依旧温柔地看着江璐瑶，神色平静：“孩子，回房间吧。睡上一觉，醒来就过去了。”

江璐瑶没有说回不回去，直直地看向二夫人：“王覃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