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男人，守着他自以为的一切，不肯也不敢站出来面对，所以也在装聋作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牧星野说着，冷笑起来：“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情！或者说，如果不是我现在做了这些事，你们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不告诉我实情对吗？”

面对牧星野的质问，牧雅低着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她知道，这件事是她做错了。从一开始，她就应该对牧星野坦诚，才不至于步步走错。

可现再悔恨当时已经晚了，她只想解决当下。

“我承认我的确有隐瞒你一辈子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作为家人，我不应该把过多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从而忽视了你。都是妈妈的错，是我太自私，对不起你。”

当年为了自己的私情，她明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境况，还是选择了生下这个孩子，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也是令她后悔的一件事。

星野这孩子替她背负了骂名，从小吃了不少苦，其实有些事她都知道。只是她当时的想法，令她没有及时解决这些事，才让这个孩子的性格一步步变得极端扭曲。

说到底，都是她没有当好这个母亲。

牧星野想听的，并不是牧雅的道歉。

甚至看着牧雅的模样，他心立无比烦躁，不想再继续谈论下去这个问题。

牧雅却不肯就此放过。

“你原谅你爸爸吧，他以前是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也并没有辜负我。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罢了。”

牧星野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他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为什么他知道我是他的儿子后，还是不肯认我？承认我的存在，就让他这么为难吗？”

牧雅皱起眉，没想到牧星野在知道真相后，情绪还会如此偏激。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孩子从怨恨中走出来？

“你一直都是我骄傲的孩子。”顾砚词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他推开门，目光歉意地望向牧雅：“抱歉，小雅。我做不到置身事外，我想承担起我该承担的责任，不想再逃避了。”

牧雅愣了愣，看着顾砚词坚定的眼神，唇畔露出一丝微笑，没有再继续阻止，或是维护这个男人。

顾砚词收回视线，看向牧星野说：“你在音乐上极具天赋，当时我就是被你的琴声所吸引的。我那个时候就在想，到底是谁家的小孩天赋如此之高，如果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牧星野神色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顾砚词，忘了反应。

顾砚词没有因为他的神情停下来，继续说道：“后来，你被领到了我面前。程奕说是你母亲拜托我，想让我当你的老师，我当时真的很开心。你后来声名鹊起，迅速红了起来，我一直都为你感到骄傲和高兴。我不是不想认你，只是不敢。”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个懦弱的男人。明明喜欢，却不敢去争取。明明我很想跟你相认，却因为种种顾虑，一直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没想到，会造成了这么多误会，让你伤心……”顾砚词深深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足以用悔恨形容：“我要是早点想明白这一切就好了，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这一瞬间，牧星野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顾砚词毫不犹豫冲过来替他挡枪的样子。

他是真的没有一丝迟疑，也毫不顾忌生死。

牧星野的心在猛烈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