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看着周围镜像，大喜过望：“小、小倩姑娘……”

聂小倩也大为惊讶：“宁公子……你又能说话了?”

宁采臣点头道：“眼睛和耳朵似乎也已恢复了。”

聂小倩展颜笑道：“看来我们已经破了幻境，姥姥的法术失效了！只是……”

话音刚落，姥姥的身形便出现在两人面前：“哦?那又如何?你们真当能逃得出我兰若寺？”

言罢，她目光带着几分戏谑的古怪朝着两人道：“这三界河边，好久没有来过活人了。”

话音落下，河中四五条法力流带的锁链就迅速将聂小倩捆了个结实。

“小倩！”

宁采臣的惊呼声中，姥姥放声大笑：“这条河——不渡生人，只囚亡魂。没有活人鲜血，河灵怨怒，便会折磨她的魂魄。”

似乎为了验证这话，聂小倩鬼体在锁链捆绑下肉眼可见的魂体虚幻起来。

宁采臣看着这幅景像，急忙道：“你……放了小倩姑娘！她敬你爱你，我才是那个蛊惑她的恶人。你要对付，也应该对付我才对！”

姥姥猖狂大笑：“哈哈哈，我可救不了她。这三界河中河灵怨愤难消。只有活人鲜血才能让他获得片刻宁静。而活人鲜血只有你有。”

“不过姥姥可提醒你……河灵胃口可大得很，你的血就算流干了，也不一定能喂饱它。”

“所以，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说着，姥姥招来一口古朴的药鼎道：“这口药鼎有遁地之能，只要盛满小情的鲜血，就可以送你回到镇郊荒野，远离这片苦海。”

“如何，自己选吧！哈哈哈哈！”

聂小倩也强忍着痛苦道：“我……见过这口鼎，姥姥没有骗你……收了我的血，由它离开这里……”

看着宁采臣的沉默，姥姥稍稍示意，那河灵的锁链更加用力了几分。

被锁链侵蚀魂体，聂小倩脸色越发苍白：“……我不会死，不要管我了。”

一时间宁采臣只感觉胸口剧痛无比，宛如千把尖刀，利刃出鞘，扎入胸膛。心神一定，急忙快步走向那药鼎。

“很好……”

姥姥的话还没说完，宁采臣已经飞起一脚将那半人高的药鼎踹入三界河中。

宁采臣朝着聂小倩笑了下抬起手腕便道：“抱歉了，我不小心将药鼎踢翻了，看起来，我没得选！”

说话间，他已经捡起河边锋锐的碎石朝着手腕上划了下去。

鲜血滴入河中，那捆绑在聂小倩身上的锁链都马上崩坏了一根。

聂小倩眼泪涌出，哀怨道：“你……这是何苦……我说了，我只是痛，不会死。可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送命吗?”

鲜血流淌越来越急，宁采臣低喃道：“只是痛，不会死……十年前，采臣也曾经这样活着;是小情姑娘支撑着采臣，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