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动作还有点缓慢和生疏，消灭两三串后，他已经能非常熟练的一口一个、一嚼一扔，动作与这间餐馆的其他老饕没什么两样。甚至似乎更加熟练和精准，白色衬衣完全不被油污沾染。

卡西斯微微后仰，情不自禁露出了敬畏的眼神。

司城回给他一瞥，垂下眼皮喝一口水，洗去满口的调料味。

与所看和所闻不同，这烧烤吃起来并不如他想象中的美味。

似乎是从一个锅里翻炒过，尽管厨师用调料覆盖了一部分杂味，肉本身的味道却也被抹除了。佐料的存在感远超越了食物本身，烧烤的火力把握也不够平稳。

最开始也许有一点尝试新鲜事物的新奇，可几串之后，只能让人愈发地在意那点味觉上的冲突。

甚至不如小兰的“创新改造”——至少对方的食物品尝起来还能得到司城的一句称赞。

司城又拿起一串，牙齿穿过肉轻轻咬住了竹签。他撩起眼皮，望了眼忙碌的服务生和他周围的食客。

交流双方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在这整间餐馆，只有他一人对味道产生了意见，这一可能性使他感觉到微妙的郁闷。

他放下被咬了一半的肉串，深沉凝视自己的对桌。

卡西斯：“？”

法国男人没有动他身前的那些食物，幽绿眼眸几乎黏在他的身上。他对司城展示出的喜怒无常并不意外，只是望着他的眼睛，轻轻歪了歪头。

“……很难吃吗？”

这么说着，他学司城套上手套，也不去在意那点油腥，用手小心撕了一片肉塞进口中。

卡西斯咀嚼两下，烤肉的鲜嫩肉质和甜辣粉的独特味道，一瞬间侵占了他的味觉。最初入口还有些不适应，可越是品尝下去，这点辣意的回味更深。

司城只看他的神色，便知晓自己得不到意见相同的反馈。

他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忧郁，意兴阑珊地朝后一躺，托盘也同时推了过去。

餐馆里的气息仿佛沾了油，火热黏腻，仿佛每一处都在锅里滚过。司城没在意这卫生条件，朝后慢悠悠仰靠在了椅子上。

卡西斯边带点生拙地徒手进食，具有穿透力的眼神毫不掩饰落在他身上。只可惜这点视线，对司城而言只是习以为常。

他坦然地眯眼，像猛兽翻滚露出肚皮，在日光下懒洋洋地晒太阳。看似托付信任且暴露弱点，实则只是将利爪埋进了柔软美丽的皮毛之下。

他以命令口吻淡淡回应：“把它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