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这位李前辈，跟我以往接触到的全性妖人，大有不同。”

王也这时也站了出来，他倒不是想为李慕玄说话开脱。

毕竟当年的事情，他们没有亲身经历，根本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只是听陆瑾和李慕玄两人各执一词而已。

他们各自以自己的视角，必定带有自己的主观判断。

真假是非，不好评论。

但若要想替陆瑾解开心魔，为李慕玄开脱几句，倒也无妨。

“陆前辈，李前辈答应离开纳森岛，跟我们重回旧地，至少可以证明，他愿意面对过去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无论对的错的！”

“您也应该放下过去的执念了，我们都不是圣人，都会有做错事的时候，您没必要将别人的死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刚也听明白了，您师父的死，完全是自己的选择，他知道自己会死，却依旧不放弃印证自己的道，即使失败了，也心甘情愿不是吗？”

……

张楚岚也忍不住开始开导起陆瑾来。

他总觉得，陆瑾把自己的责任放得太大了！

正如李慕玄所言，在陆瑾内心深处，三一门的覆灭，师父左若童的死，他一定觉得都是自己害的！

可事实上，这一切，即便跟陆瑾有关，又怎么能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陆瑾一人身上呢？

那太不公平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应该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

左若童以无根生的手段证道，失败身陨。

似冲、澄真找上全性，结果被全性围杀身亡。

甚至于后来陆瑾带着仅存的三一门门人，再次找上无根生，被团灭，仅剩他一人活着。

那都是他们各自做出的选择。

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即便他们泉下有知，也不会去怪陆瑾。

从来只有陆瑾在怪自己，不原谅自己罢了。

“……”

陆瑾陷入沉默。

他当然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的执念，也该放下了。

可真要到了放下的时候，谈何容易？

他还是不甘心，还是想要杀了无根生，仿佛无根生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太爷……”

陆琳和陆玲珑两人，颇为担心地看着陆瑾。

生怕陆瑾一个想不通，又钻进另一道死胡同！

“你走吧，我不杀你。”

好在，陆瑾终究还是放下了对李慕玄的仇恨。

他像是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整个人颓靡下来，无力地摆了摆手，看也不看李慕玄。

陆瑾不得不承认，张灵音所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李慕玄跟那些全性妖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还有着自己的良心和底线！

他最大的恶，就是带着无根生，闯了三一门。

除此之外，他甚至不曾伤害过别人的性命。

更不曾杀害过三一门的门人。

这点，陆瑾还是分得清楚。

至于他那埋藏了数十年的心魔，到底能不能解得了，就全看他自己了。

“杀我，陆瑾你还不够格啊。”

李慕玄嗤笑一声，拍拍屁股起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