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尚兴言罢，他不甘示弱地笑道：“宋老经验老到，眼光独到，医术自不必言，恐怕再繁复的病症在您手中也能迎刃而解。如今病因已明，还望宋老赐教治疗良策，也让咱们这些地方人士开开眼界，免得他们总是妄自尊大。”

王尚兴心中暗自懊恼，他深知苏子献后半句意有所指！

宋海翔自然察觉到苏子献的挑拨，但他素来不涉地方纷争，尽管苏子献的恭维让他颇为受用。

身为御医，宋海翔行事谨慎，并未即刻给出治疗方案，而是转向王尚兴询问：“抗生素已使用了吧？”

苏子献面露几分嫉妒，他本也希望宋海翔能因此动怒，但前期治疗主要由省医院负责，他所知有限，自然无法应对此类专业问题。

“用过了，剂量达到了规定值的1.2倍，不仅如此，还配合使用了益生菌促进剂。”王尚兴说到这里，摇头叹息，这些疗法对芳都未见成效。

宋海翔首次流露出凝重神色，抗生素与益生菌促进剂均无效，若真如此，事态便有些棘手。他明白，若非病情复杂，西江方面也不会费尽周折请他出马。

目前病人状况危急，若早几日，或许还能采取温和的保守疗法，但看现在的情形，病人似乎已等不及，若采取激进疗法，以病人当前的身体状况又难以承受。

他心中倒是有个速效之法，只是……

宋海翔不自觉地将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这动作颇有几分某开国将领沉思时的习惯。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是天生使然还是潜移默化中模仿了那位将领。

会客厅内，众人目光聚焦于他，足足五分钟，宋海翔才停下脚步：“试过灌肠疗法了吗？”

王尚兴脸上顿时现出为难之色，若是普通病人，无论同意与否，早已实施，病人若坚决反对，大可令其另寻高明。但病人是第一夫人，这种疗法怎敢轻率尝试？

别说尝试，连提都不敢提。王尚兴不相信在座众多专家中无人想到此法，只是无人提及，终究还是顾虑病人的特殊身份。

石南之所以迟迟未向杨光透露于芳的身份，何尝不是担忧这些。遗憾的是，王尚兴最终并未邀请杨光，还是黄兴明安排杨光来到省城。

石南猜测，杨光一旦见到病人，多半能猜出于芳的身份。作为一方大员，他能决定西江省数万官员的前程，却对自己的妻子病情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