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未说出的是，宋海翔引荐的医生若出错，李家只会责备他识人不明，况且引荐前已征得李家同意。但若李宇所找的医生也犯同等错误，对李宇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在家族长辈眼中，这无疑意味着李宇为个人前程，不顾祖父生死。

"这怎可能？！"李宇惊愕，手机险些掉落。谁会有这般胆量，企图谋害一位国之重臣？

"我也不信，但这话出自专家之口，你婶婶似乎信以为真。"李辉道，突然想起一事，"你现在何处？"

李宇告知了位置。

李辉猛地一拍胸脯，"宋组长正是去你那里接那位大夫的！"

李宇惊讶之余，旋即觉得情理之中，自己一时忽略了这一点——非极其重要之领导病危，何须动用专机迎接。

"但在洪都打听，皆言那位大夫医术高超，西江省石书记的家眷，连同秘书、司机的病情都得以验证，还有京城大学的女生，且品德良好，怎会谋害……"

"他自然不是真心要谋害你曾祖父，中西医间本就有分歧，他开的药方又极具争议，加之那西医的性情，种种因素，导致西医口出此言。偏偏你婶婶那人心性，你懂的，虚伪多疑。"面对儿子，李辉不避讳直言。

京城消息传递迅速，即便李政三家中的事不为外人所知，但李家内部对此已了然于胸，尤其是杨光独自离别墅行走，已有多人目击。

"杨大夫总不至于愚蠢至此吧。"李宇仍试图辩解，"我都知道，为祖父辈看病，处方定会经过多人商讨，他谋害祖父有何好处，又怎能逃脱？"

"你我都明白，但我们无决策权，关键看主家意见。"李辉解释，"别多说了，尽快回来，若真出什么差池，你又未能及时赶回，必受主家责难。"

李宇深知父亲所言非虚，答道："我即刻返回洪都，再转道京城。"

此时的杨光，正如同李宇，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京城市井。在京都，他唯一的熟人是陈丹，但她正忙于上课，不便打扰。石南虽也是故交，但正陷于会议之中，他更不会贸然干扰，哪怕心中满是疑惑。

一番思虑后，他决定待夜幕降临时再见陈丹，再返回源潭。陈丹昨日提及今日初上班不宜打扰，但想见一面也实为不易。

这算是因私废公吧，杨光自嘲一笑，从前不解为何众人常因私事耽搁公务，今日方得亲身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