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专注和顾景的过招，徐灿无心再遮挡面容，此时头部周围环绕的诡气也慢慢散开来。

他眉眼舒展，嘴角轻勾，心情发生变化，连带着人看起来也不那么凶了，面容反而显露出这个年纪本该有的青涩稚嫩来。

也是这个时候西斯才发现，拯救他于水火的两个人，比起外界人夸年少有为的顾景，眼前人要年轻得多，甚至只比西斯大了那么几岁。

几岁的差距，有人日夜受着折磨，无时无刻不想着求个解脱，而有人随心所欲，受人尊崇，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肩上突然落下的一只手唤回了西斯的思绪，他低垂的眉眼抬起，就见顾景和单佩诗笑着看他。

用像是对着自家小辈一样，用像是看着段宝一样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前面十来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人以这样温暖的目光与他对视。

稍微寒暄了几句，顾景遗憾地目送范小淼护送两个孩子离开。

“你还记得他吧。”顾景眼睛仍是定定看着前方三个携手相持的背影，“西斯，那个拥有特殊异能的孩子。”

徐灿勉强从脑海中扒拉出一个瘦不拉几的身影，方才的少年脸色红润，虽说神色低沉，也足见得其这段日子过得不错。

“有点印象。”

利用西斯的异能者都已经被伏诛，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在异能局里叔叔的庇护下，即使他异能特殊，也不会遇到之前的事情。

对于西斯的遭遇徐灿不是冷漠到在心底掀不起一丝波澜。

然而对方的未来已经肉眼可见地走向了好的方向，治愈心理创伤是心理医生的活计，安置未成年人是政府的活计，徐灿无意再插手对方的人生。

我也不能为他做什么了。徐灿这样想。

正要催促顾景赶紧行动前往阴阳师驻扎地，徐灿一个转眼看清了顾景脸上的表情。

不是往常虚伪至极的假笑，此时对方的笑容弧度不大，却是发自真心实意的。

徐灿一挑眉，“原来你是送佛送到西的类型啊。”

顾景会意，没应声。

反而是后方的单佩诗撩了撩秀发，语带调侃，“毕竟我们顾大异人可是要给每个孩子一个家呢。”

顾景敛了神色，刻意咳嗽几声，“可以过去了？”

单佩诗立马肃正面容，“我可以把你们送到那边去，不过长途传送本就不易，更何况还是生命体…”

“我也是第一次把人运这么远，”单佩诗轻蹙眉，“通道不稳定，可能会遇到危险。”

徐灿点头表示了解，单佩诗这话与其说是说给两人听的，倒不如说是专门为他解释。

见两人都已做好准备，单佩诗手指轻动，不远处就出现一个黑洞来。

强大的吸力带动起风，卷起了几人的衣角。

这是通道不稳定的信号。

单佩诗神情凝重，按照这个通道的吸力表现来看，踏入其中的人会被空间撕碎也不一定。

发丝浮动间，单佩诗还想跟两人叮嘱一下，却见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黑洞跟前。

紧张的心情瞬时间消散开来，脑海中涌上来的情绪一时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