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吗？”

周讯从背对镜头，一个转身，45度斜视作着，“你有过人的体温吗，有过心跳吗？”

“没有。”刘师师脱口而出。

周讯又半个转身，往前一步，咄咄逼人地又抛出问题，连人都没做过，又怎么懂爱情？

“没、没有。”刘师师心虚地退了一步。

“世上有‘人’爱你，情愿为你去死吗？”

周讯不留情面的质问，让刘师师顿时哑口无言，困惑茫然交织，展现在监视器的画面。

“卡！”

高媛媛抢了王京的导演椅，她在《画皮2》不单单是制片人，还挂了副导演，跟了《石头》、《潜伏》这么多剧组，看得七七八八，到了上手实践的时候，顺便过把瘾儿。

“ok，下场戏……”

王京话没说完，就听到屋外传来嘈杂的人声，闹哄哄的，严重影响到现场收音。

他气不打一处来：“干嘛呐，干嘛呐！”

“喔，王导，是我点的元宵到了，今天是元宵节，大家一起过个节。”高媛媛笑脸盈盈，“现在也到饭点了，我看要不收工？”

顷刻间，王京能感受到满屋人的目光全投向自己，瞧这阵仗，干脆借坡下驴：

“都看着我干嘛啊，都谢谢高总！”

“谢谢高总！”

现场爆发洪亮的喊叫声，摄影组、录音组等工组员工麻熘地收拾设备，演员、龙套成群结队，在简易大棚前，排起长长的队伍。

“你跑一趟房车。”

高媛媛让助理去喊曾丽、尹凡卡她们来。

“媛媛姐，尹凡卡就不要喊了吧，反正她又吃不惯华夏菜，不是沙拉，就是炸酱面。“

刘师师都囔着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自打她跟着曾丽进组，闹出不少幺蛾子，非要照好来坞演员的待遇来办，骑马戏、动作戏这些武戏，统统让替身代劳，只拍文戏。

哪怕曾丽自己愿意，也说什么都不行！

“快去。”

高媛媛打发走助理，然后语气温柔道：“好啦，我知道你对尹凡卡有气，但她提的要求，跟周闰发在《黄金甲》的一比，真的不算太过分，而且都跟曾丽姐的身体安全有关。”

“唔。”

刘师师撅着嘴唇，余光里看到曾丽，旁边没有尹凡卡的身影，脸上的幽怨荡然无存。

“汤圆来喽，不要抢，人人有份。”

场务们一份盒饭一份汤圆地分发，手脚麻利，很快地，剧组每个人，都人手一份。

曾丽注意到高媛媛东张西望，仿佛在人群里寻找什么，好奇地望去。

“曾丽姐，媛媛姐，你在找……”

刘师师眨着眼，就见她们东张西望，仿佛在人群里寻找什么，突然露出喜色，好奇地顺着两人的目光望去，眼前多出一个身影。

陆飞推着早已准备好的蛋糕，走了出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曾丽、高媛媛带头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围观的人群都很识趣，也纷纷跟唱起来。

刘师师激动得满脸通红，享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眼神跟陆飞一交汇，心怦怦狂跳。

竟然千里迢迢给我庆生？

不是媛媛姐，不是曾丽姐，而是我！

“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陆飞笑道：“许愿，许愿。”

在众人的起哄下，刘师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害羞地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许了什么愿，便弯下腰，将小推车上的蛋糕蜡烛吹灭。

“啪啪啪。”

曾丽鼓掌，高媛媛递刀。

两人用极其宠爱的目光投向明媚活泼的刘师师，就像在看她们的妹妹。

“师师，切蛋糕吧。”

刘师师嗯了一声，当着众人的面，把切下的第一块蛋糕，红着脸递给陆飞：

“谢谢陆总。”

“陆总？”

陆飞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开玩笑说：“以前跟着小恬恬都喊我‘飞哥哥’，现在叫我’陆总‘，不会有男朋友，一代新人换旧人吧？”

“哪、哪有，公开场合嘛……”

饶是平时大大咧咧的刘师师，在他面前，总是矜持得不像样子，幽怨地瞪了一眼。

“逗你玩的。”

陆飞刮了点蛋糕上的奶油，戳在她的额头：“你要谢的话，最该谢的是你的好姐姐们，为你提前庆生是她们想的主意。”

“谢谢媛媛姐，谢谢曾丽姐。”

刘师师喜悦中透着一丝失望。

“来，咱们也沾一沾小寿星的喜气。”

曾丽笑着朝她脸上抹了一把奶油。

“不行，不能欺负师师。”

高媛媛替刘师师还以颜色，两人说说笑笑，空气里弥漫橘子气息。

她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比对我还好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尴尬地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好像才是多余的那一个，气氛越来越诡异。

“师师，你刚刚许的什么愿啊？”

曾丽和高媛媛嬉笑玩闹了一阵。

“对啊，是不是爱情啊？”

高媛媛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不告诉你们，说出来就不灵了。”

刘师师突然玩性大发，双手沾着奶油，看似随意地抹在陆飞脸颊，然后急匆匆地跑开。

整个剧组里，回荡着女汉子般的声音。

“这丫头！”

望着她的身影，陆飞吃了口汤圆，忽然发现陈昆跟谢庭锋一块，一问才知他出演庞郎。

“本来想找和蜜蜜合作过的胡哥，不过去年他出了车祸，现在在养伤，蛮可惜的。”

高媛媛叹了口气，“所以就卖王导一个面子，他来做配，也不委屈了陈昆了。”

“就该这样！”

陆飞拿纸巾擦去奶油，“早该纠正港圈这种排外的不良风气，拍戏只有合不合适，干嘛那么多花花肠子，倒是胡哥，可惜了。”

“唔，现在也没有适合他的戏。”

高媛媛想了又想，《疯狂的赛车》、《不能说的秘密》手拉手，都定在暑期档，汉唐手头上只剩《让子弹飞》一个本子，还没定稿。

目前别说胡哥，曾丽下部片约也是难题。

“没事啊，今年我都想好了，《画皮2》一杀青，就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好好偷个懒，到时候，媛媛，你可要批我的假条啊。”

曾丽嫣然一笑，眼神不经意往下瞟。

“曾丽姐，我没意见。”

高媛媛似无意似有意地盯着陆飞：“不过你还要问问阿飞，他才是老板。”

陆飞迎着两人的目光，强自镇定地答应下来，看到他难得露出窘态，曾丽嘴角挂笑说：

“我们赶紧吃，再不吃元宵可要凉了。”

“唔，阿飞，你喜欢吃元宵呢，还是吃蛋糕？”高媛媛眼神玩味，手里端着慕斯蛋糕。

“为什么要选择呢？”

陆飞吃了口蛋糕，又吃了个汤圆。

“曾丽姐，阿飞就这毛病，什么都想要。”高媛媛童孔缩了下，侧目而视。

“是啊，全都要。”

曾丽用勺子舀了一个，“媛媛，他吃他的，我们吃我们的，你想不想吃元宵啊？”

“对，不理他！”

高媛媛低头，吃了一口。

两人互看了一眼，把陆老爷晾在一旁，干等瞪着眼睛，什么情况！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