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可以这样认为？如果知道了这个最低库存量，嫌疑人盗走一部分资金，但保证留够这个最低库存量的资金，你们有可能会一时发现不了？”皮特开始问到关键问题了。

石主任一时语塞，想了想说这种可能性……有，不太大。

石主任接着说道，我们每月底都要对一次账，看账款是否相符。每年底进行一次大盘点，再彻底地对一次账。

如果资金某天突然少了一部分，有可能我们会当时发现不了，但月底对账时应该可以发现。即便是月底也没查出来的话，年底一定可以查出来。

石主任基本上算是说了大实话，皮特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有人却气得直咬牙，石主任这实话实说的，其实说出了一个大漏洞啊！这明明应该是日清日结的，怎么能每月还每年……

皮特继续紧盯不放，又问你们点款是把款全部从总库的柜子上搬下来点呢！还是只按大捆成垛点，也就是说……

怎么说呢？是否就是只点外面看到的款，不用点堆在里面看不见的款，然后通过长乘以宽再乘以高这样来计算数额的？

石主任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那就是不用把款搬下来点，只需把零的点一点，整体数量的确是从正面和侧面点出来后，多长多宽多高相乘，就计算出数额来了。

皮特说如果嫌疑人恰恰盗走了摆放整齐的款垛最中间的部分，却在最外面的四周摞满了款挡住视线，你们是否有可能被骗？石主任又犹豫了半天，缓慢地点了点头。

皮特本想继续追问石主任，今天的这四个工作人员是怎样发现款短少的？是否就是拿走外围的款后，发现中间空空如也？

但皮特突然觉得这种问法有很大的暗示作用，石主任很可能会顺势说是的，而真正的现场情况有可能并非如此。

现在是在银行开会，到处都是银行的人，这里说的每一句话，有可能会马上传递出去。万一传递到了暂时控制的四名工作人员耳中，四人一旦串供，将会给下一步的侦破工作带来极大的被动。

皮特微笑着说石主任，谢谢你的回答，现在我再问陆科长几个问题。

“你好！陆科长，我想问一下，如果嫌疑人从银行大门进入总库，或是从总库内走出银行，大概需要过几道门或是几道关？中间需要经过多少人的批准才能进出？”皮特突然问了一个好像意义不大的问题。

“嫌疑人怎么可能进来或是出去啊？有多少道门，还有多少人二十四小时都在岗守卫啊！”陆科长大咧咧地说道。

皮特笑了笑，说道：“现在是我在问你，你这是在问我吗？”

陆科长连忙摇头说不是问你，我是想说总共四道门有人把守，并履行出入手续。总共需要十人审核，相关工作人员才被允许进出总库。外人想从现在的路线进出总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皮特点了点头，说我就是想知道这个现实状况。那就可以确认，没有人能够或是曾经从现在的路线非法进出总库。

陆科长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皮特说谢谢，问题暂时问完了，以后有问题再随时请教。

皮特说道：“根据陈局长刚才通报的现场勘查情况，以及石主任和陆科长回答的问题情况，现在可以基本断定，这次总库被盗的时间不是昨天夜晚，嫌疑人进出总库的路线也不是现在正常的路线。”

“银行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可以排除作案的嫌疑，但银行少部分的工作人员渎职甚至监守自盗的嫌疑依然存在，而且可以说是有很大的嫌疑。”皮特接着说道。

半天没人说话，大家都在开动脑筋，来消化皮特刚才的论断。

其实皮特的论断一般人都能猜到，只是没人敢说出来。因为猜测和下结论是两码事，万一最后和事实不符……

但有人还是要表达不同的意见，并不是要标榜自己，关键是要有点儿和皮特抬杠的意思。唉！不长记性啊！

“有些话我要说一说，大家听听有没有道理。小皮同志！第一，你说嫌疑人没有走现在的正常路线进出总库，那总库被盗跟银行还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能完全解除他们的嫌疑？”林副科长突然开口了。

“第二，既然嫌疑人通过其它隐蔽的渠道进出了总库，那你又凭什么确定盗贼不是昨夜做的案？昨天各个岗位都没有出现异常，不能作为否定昨夜是作案时间的理由。”林副科长说道。

银行的人激动得都快哭了，这是哪个好心人？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啊！

皮特还未来及解释，林副科长继续说道：“就凭银行保卫科长的一面之词，你就敢断定嫌疑人走了另外一条路线，万一保卫科长说了假话骗了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