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虚空中的门户消失不见，盖聂与卫庄却没有动作，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站立一炷香的时间后，这才转头递了个眼神。

“这次她应该是离开了。”

卫庄说完便上前一步，站到刚刚个人空间开启的位置上，仔细观察起周围。

而盖聂则单膝跪地，用手触摸地面，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感知起周围的一切。

差不多又是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完全没有一点收获，只能相继摇摇头。

卫庄闭眼揉了揉额头，说道：“刚刚那是什么？”

“不知，也未曾于古籍之中见过。”

鬼谷两人感到一阵头疼，不过却也庆幸，自己的选择果然没错。

盖聂为了天下，卫庄为了韩国。

他们故意被抓，走上这条生死难料之路，为的正是探寻这未知的一切，鬼谷自命洞悉天下辛密，可舞惊鸿的出现足以证明，他们知道的还不够多。

而这才刚刚踏入大梁山脉，竟然就目睹了这闻所未闻之事。

“果然，危险，是有补偿的，至少目前来看，我很喜欢这补偿。”

“小庄，如果我没有看错，刚刚那应该是一道门，一道透明的出现在半空中的门，它于虚空中开启，也于虚空中关闭。”

盖聂开始复盘刚刚看到的一切，虽然无法理解，但却能通过见闻进行猜测。

“门的对面，是一个房间，也有可能是一个宝库，这个女人通过这道门进入了那个房间，然后门消失了，师兄，这个地方是否存在一个我们看不见的建筑？”

“应该不是，如果只是看不见，那么为什么又摸不着？”

“那有可能是幻境吗？她通过某种手段干扰到了我们的视线，我听说阴阳家的人就有这种手段。”

“我感觉还是不像。”

盖聂摇摇头，阴阳家的幻术高深处可以以假乱真，但他闭眼在如此之近的距离感应许久，也未找到任何幻术的痕迹。

不过卫庄却脑洞大开了一番。

“不在此处，必在彼处，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她在我们面前，打开了一扇本该在远处的大门，然后又通过这扇门出现在了远处。”

“当是如此！除此之外，难有解释！”

以鬼谷两人的见识，还无法理解到‘个人空间’的那个程度，但毕竟是难得的人才，他们竟然在误打误撞间，无意间探寻到了韩啸与妞子的另外一种底牌，那便是位面传送门。

“传说古有神人，朝游北海暮苍梧，我本以为这是形容神人飞翔之快的夸张描绘，但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通过这种法门而做到的。”

“这么看来，舞惊鸿当是神女无疑。”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突然，盖聂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鬼谷看到过的一卷介绍阴阳家的卷轴。

“小庄，你可知阴阳家五大境？”

卫庄不明盖聂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阴阳家，但也点点头：“知道。”

“阴阳家剑走偏锋，自成一派，追求天人极限，阴阳术由易到难又分为炼金、幻境、控心、占星、易魂五境。”

“我曾听师傅说过，阴阳家达易魂后，若能搭配一件秘宝，便能达芥子虚实之地，本以为只是以讹传讹，但今日所见所闻，却让我有了不同的看法。”

卫庄闻言也是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今天被毁三观的，又何止是盖聂。

“看来阴阳家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我还以为他们都是一群装神弄鬼之徒，没想到他们还真有可能踏上神人之途。”

说道这里，卫庄故意顿了一顿，然后扯出一丝讥笑后继续道：“但他们自命为神，又追求天人极限数百年，却也没见他们弄出什么名堂来，若是让他们真见到舞惊鸿，师兄，你觉得他们会做何感想？”

“不外乎邯郸学步、东施效颦呼？”

“哈哈哈。”卫庄大笑出声，将两人本来已经压抑到极点的气氛稍微放轻松了一些。

盖聂只是轻笑，他还不至于跟卫庄一样幸灾乐祸。

“话又说回来，小庄，你觉得这舞惊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很难看清，时而霸道，时而市井，但对我最大的感触，却是那发自内心的傲慢。”

“正是，如果换做旁人，这种傲慢必将给自己带来毁灭，但她，于此傲慢浑然天成。”

“那问题就来了，她这样的神女，为何在听到公子啸的情报后，会勃然变色？我看的很清楚，哪怕与秦赵交战，她态度也仿若孩童嬉戏，但听到韩啸之名时，她的表情却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个问题，也许只有我们跟她去面见公子啸时才能知道了，你甚至可以亲自问他。”

“师兄，但这同样也有可能是我们的命丧之时。”

“不管如何，还是等我们见到公子啸时再说吧。”

盖聂说完，便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开始打坐休息，而卫庄，见盖聂依旧没有退意，便也不再多言。

今天他俩多半是睡不着了，而同样的，因为舞惊鸿的现世，今天以后这个天下也有许多人将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