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会笑话自己，又或许狠狠利用这一点，联合周韵琪一起，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知道自己在把这件事往最坏的方面想。

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对周韵琪的恨意，到现在都丝毫不减。

所以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再次放在一个低微的地方，然后亲眼看自己喜欢的人，为了自己的仇人，而把自己舍弃？

杜绝一切后果的最佳选择，就是不要去开始。

但是虽然他是这么决定的，却也觉得，在不让周念棠知道自己心思的情况下，可以多去了解一些什么。

“所以你那时候，找家教，满口的补偿，自由，其实就是为了怕我报复？”

他说到这个，周念棠心里就来火了，她感觉这些其实都算是黑历史了。

是在反复把死去的回忆拉出来证明说，你看，周念棠真是个蠢人。

“你现在问这个也没用，反正你从来不接受不是吗？如果我说，我那时候只是想让你好过一些，或许也没有别的那么多的弯弯绕，你也不会相信。”

她说着其实还是有点委屈的，因为一直都很难，她那时候才多大啊，十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突然给她那么大的难题。

还偏偏这个人软硬不吃。

“就算我是因为怕你报复才做的那些事，但是严格来讲，我对你不错的，不是吗？”

她突然觉得，把话摊开来说真好，把自己那些日子里的难处，委屈，终于有了个宣泄的地方，

她从来都不是内敛的人，相反，她是个会把情绪表现出来的人。

但是唯独这件事，压在她心里很多年，受了委屈她也从来不会对任何说。

“我好心好意，想让你读书上学，你不接受，还把我拉到小树林里欺负，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还不是怕你被责罚。”

“后来纪深深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你都算在我头上，我也认了，因为纪深深是在为我出头。”

她越说越委屈，她感觉自己眼眶都红了，开始庆幸这里比较暗，不让他看到自己其实是有点难过的。

“好心给你送宵夜，你不吃还打翻了，还把我推倒，让我受伤，你知道那个伤口我疼了很多天吗？”

裴释听着她的控诉，心脏抽了抽，原来那时候，她也是委屈的。

他那时候以为，周念棠对他只是想逗猫逗狗那样，他越是不接受，她才总是越挫越勇。

周念棠说了那么多，他都没有再开口，她可不会天真地去以为，他是在愧疚以前自己的示好被他践踏的事。

那是不可能的，周念棠已经没有那么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