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市。

这里和天穹市隔了大概两座城市的距离，天穹市爆发的崩坏灾害自然也波及到了这里，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但是这边的修缮工作却比天穹市那边来的快，主要也是这边的规模没有天穹市那边大，修缮工作也没有天穹市那边麻烦。而且崩坏战斗的主战场是在天穹市，压力最大的也是天穹市。

虽然琪亚娜将那个崩坏炸弹扛到半空，没有波及到天穹市，但是天穹市该有的修缮工作还是要进行。

当然，这些事情，都只是常人眼中所看不到的，就像是保护普通人一样，战争的火焰在战士们的保护下，让普通人不被波及到丝毫，他们依旧安好的生活。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城市被袭击，也知道自己的战士在保护着自己的城市，但是他们不会亲眼看到战争的残酷，这也是一种保护。

这些，都是每一个城市的缩写。

但是识之律者女士有些不爽。

“怎么了？”

“我只是有些不爽。”识之律者走在陈望的身边，看着身边的欢声笑语，面上有些不愉快：“明明那些战士为了他们战斗至死，但是他们却还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常的生活，平常的欢声笑语，像是一切都过去了一样。”

陈望的眼眸微微环向四周。

清晨的阳光微微洒下，照在已经开铺的店面前，大街小巷都是人来人往，大家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街边还能听到人们共诉家常，每个人也都有着自己的日常，战火的阴影没有丝毫影响到这里。

陈望鼻间轻嗅，还能闻到大街小巷不断飘香的早食的香味，回荡着整座城市的人的灵魂。

“过去的付出自然应当被铭记。”陈望轻笑道：“但是人是不能活在过去的，战士们选择将战争远离人们的愿景，便是人们能够不受战争所困扰，你现在所能看到的这些日常，都是你所说的那些战士们梦寐以求的景象。”

陈望想起了奥托，他便是将自己埋葬在了过去，往后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过去。这样的岁月，这样的选择，陈望无法评价。也正如奥托所言，他不需要有人能够评价他，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夙愿。

“所以这就是你和符华不一样的地方。”陈望抬手下意识地想摸摸识之律者的头，但是想到她很可能会炸毛，也就只能放下了：“她知道她该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但是你不一样。”

看到识之律者瞪着眼睛看过来，陈望连忙开口道：“别急，我的意思是，这很正常，作为新生的律者，你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很正常的，而且，只要经历过战争的人，哪怕不是亲自站在战场上，他们都会铭记，自己的前方，还有着一群人，他们庇护着自己。

“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平常的生活是来之不易的，所以他们倍加珍惜，而守护这些人的日常，也就是战士们的愿景，这也是，天命之所以能够获得这么多爱戴的原因。”

经历过崩坏的人们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哪怕奥托有着自己的目的，哪怕奥托做了许多惨无人道的事情，但是他依旧为这个世界的人们创立了这么一个对抗崩坏的组织，让这个世界的人们有了一个安居之所。

对于被他伤害的人而言，他便是仇敌，对于被他庇护的人而言，他便是救世主。

这也是陈望没有和他彻底反目的原因。

他当然知道就算自己反目，奥托也不会发生什么改变，天命依旧会在全世界各地对抗着崩坏，奥托也会用他的手段去达成自己的目标。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工具，让他实现自己的夙愿呢？

反正都是在天命工作，完成一个男人自私的行为，而且不需要再制造牺牲，对于陈望来说，便是妥协的一步了

识之律者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这周边的街景，冷哼了一下，随后越过陈望，走在了前面。

陈望也不恼，看了看街边的摊贩，笑着摇了摇头，跟上了识之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