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心中明白，这些年里，娘娘对未能尽到母亲责任的自责日益加深，这份痛苦一直未曾消散。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却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相认。唯有在病中糊涂之时，才能喊出女儿的名字。对外宣称记忆全无，但实际上，那些与阿良共度的日子清晰如昨。

“翠姑姑，真是讽刺啊，只有当我失去理智时，才能够呼唤她的名字；清醒之后，却只能保持距离，不能再像对待亲生孩子那样对她好。

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恢复过来，这样就能把她留在身边了。”

“娘娘……”老嬷嬷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陪伴着娴妃沉浸在那份深深的忧伤之中。

娴妃眼中闪烁着泪光，“可我知道，我不可以这么做。”

“我对不起阿良，也对不起延儿。”

多年来，延儿的孝顺早已触动了娴妃的心弦，在她心中，他早已如同亲生儿子一般重要。

手心手背都是亲人，这让她难以抉择。

“我对阿良的亏欠太多，这一生都无法偿还，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一定加倍补偿她，如果有来世的话。”

娴妃轻声自语，泪水悄然滑落，脸颊上满是冰凉的泪痕。

老嬷嬷没有出声安慰，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站在一旁陪伴着娴妃。

宫外，叶纭姿正等着迎接她们。

陶其铭一出宫门就迫不及待地卸下了伪装，露出真容。那瞬间的变化让人啧啧称奇。

叶纭姿微笑着对他说：“真是辛苦陶大夫了。”

“哪里哪里，娴妃娘娘身上的毒实在罕见，这次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对于研究毒素帮助很大，相信不久就能研制出新的解药。”

陶其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起来这几天的工作不仅没让他感到疲惫，反而更加精神焕发。

老嬷嬷对他十分敬重，每天变着花样准备美食，细心照料。仔细观察，陶其铭甚至比进宫前还胖了一圈。

叶纭姿心里清楚，随着娴妃平安无事，四皇子和沈聿铭的阴谋也就此破灭，他们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这时，阿良一直沉默着。

平时少言寡语的她让叶纭姿起初并未察觉异样，但很快注意到阿良面色凝重，显然心中藏有心事。

“阿良？”叶纭姿关切地问道，以为她在宫中受到了委屈。

阿良回过神来，手中紧握着荷包好一会儿才开口：“叶小姐。”

随后，她将荷包递给叶纭姿。

“这是什么？”叶纭姿接过荷包，感觉到里面装着两颗圆润的东西。

“我想请小姐帮我问一件事。”

“你说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请问七殿下手中的夜明珠是从哪儿得来的？”阿良低头看着荷包说道。

叶纭姿打开荷包，发现里面放着两颗晶莹剔透、质地极佳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