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则握住小夭的下颚，强迫小夭与他对视。

“这根本不是涂山璟的做事风格，我与他打交道几百年，我深知他不会如此大方。除非有人授意。小夭，你与涂山璟做了什么交易？”

他盯着小夭的眼睛，目光犀利，让小夭觉得无处可逃。

小夭双手一紧，揪住相柳的衣衫。

涂山璟聪明，相柳也很聪明。

到头来只有她最蠢。

小夭讪笑着说：“我只是想帮你。”

相柳加了些力道：“我需要你帮吗？我是没钱，但还没落到利用女人为我牟利的地步。”

小夭觉得委屈，泪光闪闪，双眸波光潋滟。

“相柳，确切的说我是在帮助辰荣义军。我已经告诉涂山璟我是赤宸的女儿。我还调查了一些赤宸的事，赤宸的仇家很多，遍布皓翎和西炎，乃至我当下所处的中原。若是他们知道我是赤宸的女儿，定不会放过我，而辰荣义军对赤宸没有敌意。所以我让涂山璟帮助辰荣义军，若是等我无处可藏那日，或许辰荣义军愿意收留我。相柳，你是辰荣义军军师，如果我去投奔义军，你会不会不同意留下我？”

相柳的手松下，眸子震动：“你知不知道，辰荣义军早晚会被歼灭，你投奔义军，是不想活了吗？”

相柳的眼神如寒冰一样让人胆寒，黑色眸子逐渐变成猩红。

小夭抱住相柳的手解释：“我是因为想活才去投奔义军。我无处可去，只有他们是真正的愿意接纳我。相柳，你费了那么多的精血救我，你也会接纳我的对不对？”

相柳偏过头，难掩心中苦涩。

“辰荣义军早晚都会战死。你倒不如和涂山璟在一起，他一定会你周全。另外玱玹若是当了王，他一定会护你周全。”

小夭心头一阵酸楚。

她沉思片刻说：“相柳，如果不是我死过一次，我也会如你这般想，可最后是你救了我。”

相柳眼神躲闪，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小夭双手紧紧握住。

相柳盯着小夭的红唇，又到眉眼，最后落在那朵桃花胎记上。

小夭又大着胆子往相柳面前凑了凑，深情的说：“我已经认清现实，生死关头只有你能救我。所以我想要你活，要守护你，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尝试。”

小夭的眼睛很亮，黑色的瞳仁里只有相柳的面庞。

相柳望着两颗如同黑曜石一样的双眸，心中感动。

他轻轻抬起手，温柔的抚摸小夭的头发。

“小夭，我活了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要守护我。我是九头海妖，无需你一个灵力低微的神族守护。你当下还是先学会自保再谈守护我吧。”

相柳嘴角勾起，另一只手在小夭的额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说：“我刚才居然有一瞬间觉得你想要统一大荒，我一定是九个脑袋都进水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小夭此刻两手空空，确实像是在说大话，不过且走且看，她一定会努力做到。

她傻笑着说：“若是我统一了大荒，一定要封你做我的大将军。相柳，我这一个月来都有认真射箭，从早到晚，没有你的监督，我也有在努力，我一点都没有偷懒，不信你看我的手。”

小夭把手摊开在相柳的面前，指腹、虎口、掌心都是黄色的茧子，有的茧子已经很硬。

相柳执手相看，轻柔摩挲那一块块茧子问：“一定很疼吧？”

小夭笑盈盈的说：“我不怕疼，我要有能力自保，才能保护好自己，才能不让担心我的人受伤，才能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人。”

小夭一直盯着相柳，相柳低垂着眉眼，浓密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像两把小扇子，真好看。

比起清冷淡漠的相柳，此刻的相柳很温柔，让她很想靠近，她也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