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琛的内心世界

是啊，这样的机会太少了。

儿子的话，让这个做母亲的觉得愧对自己的儿子荒栖 。从出生到现在，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儿子，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最清楚。十二岁之前，不是幼儿园，就寄宿学校。当时就想着，万一哪天荒北回来了，找不到自己怎么办？干脆就哪也不去，能减少出去的时间，就减小到最小值，目的就是一个，等荒北。如此一来，就苦了儿子荒栖，自己对儿子的爱与陪伴，真是太少了，少的可怜。十二岁到十五岁，终于把荒北等到了，终成着属了，可是全部的时间又都给了荒北的儿子，荒凉。荒凉不能死，荒凉是荒北的儿子，自己爱荒北，就要更加爱他的儿子，视他儿子如己出。更何况荒凉的妈妈之死，起因还是因为自己介入了这个家庭的原因才导致的，因此自己更多的还有对荒凉的愧疚。荒凉如果死了，这一辈子自己到死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还好，苍天有眼，把荒凉健健康康地送回来了，送到了荒北身边。每天看看因此而快乐、开心的荒北，自己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幸福。总而言之，这三年，苦的还是自己的儿子荒栖。作为母亲，非常不合格。学校的家长会又去过几次呢？三年里，不仅一次未去，反过来，偶尔回来一天或者仅仅是一个晚上，还得到医院才能见到自己的妈妈。还得与妈妈一起陪着人事不醒的哥哥说说话。想着这些年，亏欠儿子荒栖的太多的时间，不禁泪花闪烁。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问儿子：“荒栖，怪妈妈吗？”

“怪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怪你呢妈妈？”儿子荒栖不解地问妈妈。

“妈妈给你的陪伴太少了，亏欠你的太多了，妈妈很愧疚，实在对不起你儿子。”妈妈说。

“妈妈，你应该这样想，恰恰是这样，才能更好地锻炼儿子独立的生活能力，儿子羽翼丰满了，就要独立飞翔，照顾好自己。不能总依赖妈妈，躲在妈妈的羽翼下是永远飞不起来的。”荒栖的一番话，更让妈妈愧疚的同时，为儿子的懂事也感到欣慰：“儿子呀，你太会安慰妈妈了，妈妈为你骄傲。”

“对嘛，美艳如霞的琛妈妈，儿子为妈妈点赞。”母子俩背靠着背，聊着知心话，聊着卿着困意袭来，正准备让儿子回房睡觉，儿子的下一句话，令琛妈妈彻夜难眠。

荒栖转过身来，用孩子般稚气的笑脸，看着妈妈的一双眼睛，天真地问道：“妈妈，荒栖很好奇，当年荒凉哥哥到底为什么自杀呢？您就给我讲讲呗，嗯，妈妈？”

“荒栖，你在问什么？”妈妈的眼神开始游离，躲过儿子荒栖的目光，起身去饮水机台接了一杯水回来，说：“你一个孩子竟问那些不贴边的问题，妈妈怎么会知道荒凉哥哥心里的事呢？一天天地竟胡思乱想。你看都几点了，回屋睡觉去吧。”

“好吧，我美丽的琛妈妈，儿子听从妈妈的教诲，立即回房睡觉。”

离开妈妈的房间，荒栖心里更加证实了自己手里那份“遗嘱”就是荒凉哥哥的真实性。妈妈躲避的眼神儿本身，就告诉了他一切都是真实的。假设不是，妈妈会很自然地讲给自己听。

自己纠结的问题得到了证实，手稿里面所记录的也都属于真实存在的。荒栖的脑子里不停地转换着人头，一会儿是妈妈的，一会是荒凉哥哥的，一会儿又是爸爸的，还有爸爸的前妻，疯了的荒凉妈妈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儿子回房间睡觉去了。荒栖妈妈则一夜未睡。亲生儿子怎么就好奇起荒凉自杀那件事上了呢？都过去了，时间是过去那么久了，可是心里能彻底忘记了吗？目前这种平和的状态会不会被某一天的惊雷而打破，那时局面该如何控制？

说来也奇怪，从荒凉苏醒后的状态上看，似乎那件事与他无关，不是他做的，莫非？那三年过后，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无形中被抹除了？荒凉失去了那段记忆？琛，一点点想把那件事情的前后理顺，可是从荒凉平时的生活状态上看，他的内心，丝毫杂念都没有，平时，幽默的时候还与他岳母开玩笑，一口一个“媚女”，如果心有杂念装平静，装无事是万万装不出来的，迟早会有漏调的。荒凉身上没有，找不出来一点装的成分，琛合计着，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他忘了一切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就永远忘了吧。这样对每个人都只有益处，没有害处。他是自己深爱的人荒北的儿子，从这个层面上讲，琛只希望荒凉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记忆的缺失，反倒会给一个人更多的快乐。荒凉快乐了，琛自己的负罪感会减少些，荒凉对自己做过的不为人知的事，也就永远的压下吧，希望不被翻出来。假设当时自已报了警，荒凉进去了，他爸爸荒北也完了，自已也会被指为害人精，整件事情一旦被曝光，不仅仅是一方的天塌了，而是两个家庭的天全部塌陷。荒凉不是坏孩子，却做出了坏孩子做出的事情。一整夜，大脑就在三四年前的某一个夜里，不断地翻腾着，直到黑夜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