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末世人进化出了免疫能力，能一定程度上抵抗丧尸病毒，变成丧尸的几率很小很小，取而代之的是绝症。

虽然都是死，但比起前者好了太多太多，至少有足够告别的时间。

几十年前没有，变成丧尸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楚小桃忽然对末世又有了一种全新的理解，如果哪天，在野外真的遇到变成丧尸的爷爷，该如何面对？

她甚至不清楚该怎么定义。

人还是那个人，却又不是那个人，算死了还是另一种方式活着？

“也就这些年，第一代第二代末世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听我的妈妈说，她小的时候啊，亲眼见过父亲，当时哭的啊，一辈子忘记不了。”末世带来的伤害远不止死亡，盛小包今天兴致不错。

“我还记得过年的时候，三十这天晚上，基地外全是人，运气好的能看到亲人，大部分看不到，就这样看啊看啊，也算另一种团圆吧。”

末世带来的伤害远不止看到的，漫长的病痛依然还在。

楚小桃听的代入了：“那，那有没有人带自己的亲人回来？”

盛小包叹口气：“肯定有人想啊，因此还发生过伤人事件呢，后来基地政府下了严格的命令，谁敢带变成丧尸的家人回来，赶出基地，这才算结束。”

盛小包看了眼丈夫，又叹：“所以你爸爸啊，一直没把陵园里的墓当真。”

楚小桃非常理解。

这是赤裸裸的现实，换成自己，如果父母变成了丧尸，她也无法接受，甚至不认为已经去世。

基地就那么大，土地紧张，没有墓地的说法，死了火化，骨子可以放家，埋基地外也行。

能入陵园的很少，也不是每个探险队员都可以，只有为人类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才有资格。

位置是一座小小的山包，不高，位于基地的最北边。

山下有基地开的香纸店。

卖的价格不贵，献给英灵的，成本加一点点费用，不赔钱就行，但纸张贵啊。

这也是盛小包不提祭奠的主要原因，来回路费加上最基本的纸钱，足够以前的楚家人大半个月的生活费。

除了极个别逝者，坟墓按照死亡的时间由上而下，楚文山父亲的墓地在半山腰。

青石台阶爬满野草，两边墓碑成排，楚小桃第一次知道爷爷的名字：楚泽森。

楚文山如果有哀伤的话，那也是淡淡的，他点燃纸钱，看着那个熟悉却遥远的名字。

长大后，他才知道这里，他不愿意来，因为这里埋葬的不是父亲，还因为他不想说话。

不想告诉父亲，最爱的妻子背着他有了别的男人，怀了孩子，还把自己送到孤儿院。

如果知道，父亲会死不瞑目。

肃穆气氛沉沉，一路蹦蹦跳跳的楚饱饱乖的不行，老老实实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