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在的时候两人勾结良多，从前宫里有年氏为年羹尧说话，如今宫里竟也有了些不知什么人为着隆科多颇费心思。”

太后听了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没有顺着胤禛的话说。

“从前你便知道，年羹尧与隆科多不睦，为了让他们维持表面和气，皇帝还主动提出将年羹尧的长子过继给隆科多做义子，若说他二人勾结，岂非皇帝就是主谋。”太后道。

“隆科多罪犯滔天，儿子即便冤枉他一两条的也不算过分，更何况他有足足十数条大罪容不得他辩驳抵赖，皇额娘做了这许多对隆科多百般庇护，倒是不见曾经对年羹尧的狠心。”

说到这里胤禛才抬起眼眸看向太后，“难道少年相识之情如此恩深义重，倒是顾不得与朕的母子之情了。”

太后脸色微变，说话的语速也明显快了一些，“从前皇帝除年羹尧的时候哀家就与你说过，年羹尧和隆科多是扶持皇帝等级的重臣，既然年羹尧不可留隆科多就不能再杀。”

“否则后人会说狡兔死走狗烹，怨皇帝过河拆桥，哀家所言所做都是为了皇帝的声名啊。”这也算是太后委婉的认了胤禛今日一再提起的后宫之事。

胤禛扭开脸不再看太后的神情，“旁人或许可以放过，隆科多是非死不可。”

“隆科多是孝懿仁皇后的亲弟弟，你的舅舅，便是为着孝懿仁皇后的脸面，皇帝又何必赶尽杀绝。”太后抬出了孝懿仁皇后试图打动胤禛。

可胤禛面色不只没好转反而更差了些。

“朕杀隆科多那是为着保全皇额娘的脸面，许多事情皇阿玛不知，不代表儿子不知，这些日子皇额娘为着隆科多的事奔走，便是皇后与朕竟也被蒙在鼓里。”

“朕方才便说过，是隆科多自己和和皇额娘逼朕下手，三月初三上巳节是什么日子皇额娘比儿子更清楚。”

“皇额娘若是舍不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那便是舍得了儿子千辛万苦得来的皇位，和皇额娘的太后之尊。”

“皇后出身乌拉那拉氏，本是孝懿仁皇后给朕亲选的嫡福晋人选，她如何成的侧福晋皇额娘比朕更清楚，后宫中的事皇后处理一向得当，皇额娘还是少忧心些吧。”

“至于隆科多，儿子已经在畅春园弄了间偏房，还请皇额娘保全儿子的颜面声名。”

胤禛一番话说的清楚明白却也绝情，这跟指着鼻子骂太后不守妇道又出身不好还试图把控朝政有什么区别。

甚至最后还让太后去下手做杀了隆科多的事。

太后想过胤禛不一定会放过隆科多，却没想过胤禛会说这些话，会让她来下手做这件事。

胤禛离开了永寿宫，太后还呆愣愣的坐在榻上，竹息看了心疼不已。

“太后……”竹息帮太后顺着气。

太后抬了抬手制止了竹息的动作，“罢了……罢了，竹息你去列个名单出来交给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