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了。”陈远山脱力般靠回椅背，喉咙干涩得仿佛能闻见血腥味。

“不重要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你走吧，就当你的父亲已经死掉了。”

【在一年前的车祸，和你妈一起。】陈远山重重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安安。】

陈念安走了。

入秋的城市，天气总是说变就变，走出市局大门时，天空已然飘起了雾蒙蒙下雨。

时曼的骨灰，在昨晚就连夜安置进了陵园，自此那一方空荡荡的墓碑，有了魂灵。

“妈，这是念安，我的爱人，我带她看你了。”

雨幕下，顾薄言撑着黑伞，半蹲在墓碑前，指节轻轻碰了一下石墓碑上的照片。

陈念安将白色康乃馨放在墓碑前，抬头看了看照片上和顾薄言眉眼相似，嘴角含笑的温柔女人。

这还是第一次见家长。

陈念安很紧张。

“妈。”

陈念安忽然握紧了顾薄言的手，举了起来，后者疑惑挑了下眉，侧目看她。

在身旁不解的视线和照片上女人温柔的注视里，陈念安结结巴巴又郑重道:

“我以后一定会对顾薄言好的，您……您就放心把他交给我吧。”

陈念安抿着唇，一脸认真。

半小时后。

顾薄言看看陈念安，又看了看墓碑上钟玉珍温柔慈爱的脸颊。

贴近陈念安耳朵，有些懊恼地低声道:“你刚才把我的台词说了，我说什么！”

陈念安不服气，瞪他 ，“先到先得，我先说的！”

她凭本事想的！

“哼哼反正你自己想！”

“……”

顾薄言扭回头，看着钟玉珍笑吟吟的照片，像是看见了自己和念安斗嘴。

害怕丈母娘嫌弃自己幼稚，顾薄言着急地在心里默念辩诉。

【妈，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很稳重！不会和念安吵架，都会让着她。】

“……”陈念安不可置信地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