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凉浑身像是被汗浸透，游走在死生往复之中。

他有很多次以为，自己会支撑不住。

忽地，他听见极地狱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初路。

陆凉看见她别扭的转过头。

“不愿意理我了？”

“……”陆凉依旧后脑勺看她。

半晌，轻哼一句，“是不是连累你了？”

“你就这么确信，孟先生会保你不死？”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作死？

提到孟先生，陆凉沉默一瞬，他不想听到她提孟先生。

只气道“这样不是更好？我不用再缠着你，你也不用，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了。”

说起这个，陆凉还有些落寞。

本以为她之前的拒绝是口是心非，但他看见了她看孟先生的眼神。

他想起它对任务的坚定。

所以……她真的不喜欢他。

“你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什么？”

“我的名字是他给我的，我的三观是他教的，是他告诉我怎么和人接触才像是个正常人。”

陆凉猛然回头看她。

初路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但是浑身说不出的低落，不知名的伤心。

“我曾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真的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因为，他是我接触的唯一一个正常人。那两年的时光里，我感觉得到，我是个人。”

“你，真的喜欢……”后面的话陆凉说不出口，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被凌迟。

自己猜到是一回事，听她亲口说，又是一回事。

“或许吧。”初路并没有否认。

“但是后来他死了。他得了很严重的病，就像是任务者任务失败，濒临死亡的时候。”

“他一直都知道我的任务是杀他，所以最后，他死了。”

“他是病死的？”

初路沉默一瞬，仿佛又回到那个晚上。

“是，也不是。”

他教给她的最后一课，是对谁都不要心软。对他也一样。

那个晚上，他拆穿了她，当着所有警察的面，逼她杀了他。

初路低头，轻笑了一声，“我的子弹故意打歪了，却正好射中了他的心脏。后来，在得知他是孟先生的那一刻，所有问题得到了解答。那颗子弹，一定会射中他的心脏，因为这是他所希望的，他是孟先生，便一定会成功。”

“我回到了那个组织里，用了一年的时间，”

初路闭上了眼睛，像是在享受，又像是在回味那股嗜血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