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39、同伤(1 / 2)
作品:《倾国之楚风》伍员这个风头出得实在是大,为其惊叹击节者自然忍不住会大加宣扬,眼见得又是一桩少年英杰的佳话。不过为这个风头由衷欣喜之人,谁也比不过楚国正使费无极。
正使大人明白得很,若无伍员力挽,此番求亲之行多半就要无功而返,归国之后,自己的面子倒是小事,误了两国结盟的大事,即便楚王不问罪,以伍奢为首的那一帮大臣怎能放过他?求亲不成,世子也更要嫌他无能、不堪一用。
如今眼看伍员一已之力盖过众国使臣,尤其将晋使怼得面色灰败,国宴之上楚国已是完胜。费无极看得明白,秦王接过画轴之后,直到席散离场,一直未将画放下,此中意蕴,已不言而明,如何不让人欣喜?至于与伍员之间的过节,这桩亲事既因伍员而成,什么恩怨不能先放不放?他费无极又怎会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费无极实在太兴奋了,二人回到驿馆,正使与副使的马车先后抵达,伍员身手敏捷地下车,径直进门。费无极在后面急走几步急唤:“伍中射!伍中射!”
伍员已进大门,也不回头,只在院内停住脚步。
费无极一脸兴奋,疾步走到伍员面前,笑道:“中射神力,吾今日才真是见识了,此次求婚若成,中射当记大功一件!”
伍员看了费无极一眼,淡淡答道:“臣子出使,不辱使命而已,谈何功劳?”
说完转身离开,费无极不禁有些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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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兴奋的人还有艮穆,他一脸激动随着伍员进了房中,一边迈步一边道:“大人真神人也,适才全仗大人神勇,方能挽回局面……只是……”
伍员淡淡问:“只是什么?”
艮穆道:“只是此事实在惊险,属下想来还是有些后怕。”
伍员半侧过脸,看了艮穆一眼,问:“你怕什么?”
艮穆一脸侥幸:“属下是想,万一此鼎并非中空……“
伍员反问:“你怎知我就举不起实铸之鼎?”
艮穆一愣。伍员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艮穆:“无论此鼎虚实,我都会在举鼎之后那样讲。”
艮穆佩服中涌出不解:“可……若是此鼎是实心……”
伍员再次反问:“那又怎样?”
艮穆理所当然地:“那……那那晋使必然反驳……”
伍员不以为意:“他若反驳,秦君会信么?”
艮穆又是一怔,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伍员难得向人这般详细分说:“且不论秦君心意,无论此鼎是虚是实、无论晋使是否知情,都必不敢力驳。此器虚实,只有剖开之后才能辨识,然如此重器,晋君必是得之不易,即便来使明知它是实器,我料他亦不敢擅自解剖。”
艮穆恍然大悟,不禁击节赞叹:“大人真是神算!如此一来,您便可有惊无险、力挽狂澜了。”
伍员微微摇头,认真地:“所谓兵行险着,也要量力而行,不然难保不会弄巧成拙。你要记住,并非出奇就一定能够致胜的。”
艮穆露出领悟敬佩之色,拱手,突然又有疑问:“可是……若是晋使真的不管不顾,毁鼎自证呢?”
伍员看着艮穆,嘴角微勾,自信的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丝顽皮神情,他还是反问了一句:“他若连聘礼都毁去了,还想求得秦女归国么?”
艮穆一怔,然后彻底拜服地深深一揖,笑道:“大人心思缜密至此……属下心服口服。”
伍员收起笑容,皱眉道:“去,取些跌打药来。”
见艮穆一愣,伍员不由笑骂道:“此鼎份量到底不轻,你真当我是神人么?”
艮穆也不禁恍然笑道:“是,属下这便去。”
艮穆施礼退出。伍员站着未动,缓缓将左手抚上右臂,微微屈伸了一下,忍不住轻嘶一声,皱起眉头,忍着痛,轻吁一口长气,此时心头方涌起一丝后怕来。
那只鼎的份量……
当时的情势,他只能铤而走险,也可能是情急之下,知道只能成功、不能失手,那一瞬间的力气竟不知从何处涌来。现下危局已解,方察觉出身体隐隐的脱力和酸软,这一举只怕伤到了筋骨,要好好调养一阵子。
他知道,再有下一次,他定然举不起那只鼎了。筋骨能养好,那将成败置之度外的一举神力,却再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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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菽犯事的消息传来时,昭儿正忙着。
长公主的夫婿眼见得呼之欲出,长公主宫中的气氛也眼见得变得压抑起来。宫侍们私下得了叮嘱,均比平时越发小心。
几名侍女在打理孟嬴的衣物。一名侍女将手中衣物给昭儿看,问道:“昭儿姐姐,就这件罢?”
昭儿摇摇头,轻声说:“公主近来有些挑剔,再备两件。”
侍女嗯了一声也轻声道:“对了,公主近来是怎么了?从前她不这样的。”
另一个侍女心直口快道:“这你都看不出,心烦呗!眼看着要定亲了,不知道会被指给谁,要是嫁个……”
昭儿“嘘”了一声,面带责备,侍女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有人轻声问:“不知今日国宴,是哪国使臣最出风头?“
昭儿道:“国宴只怕还未完罢。”
国宴结束后,是不是大王就会选定哪家了呢?想及此,昭儿不自觉地向孟嬴寝殿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