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伊芙琳低唤，眸子注视着他从门口走入坐到了一旁的躺椅上。

微弱的灯光反衬着他洁白的衬衫，他将电脑放在交叠的双腿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了胸口的两颗扣子并且挽起了略带不适的袖口，她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

他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温柔，即便是全天下的人都说他冷血无情又或者是杀人不眨眼不懂得怜香惜玉，她就是觉得他温柔，对她无止境的温柔。

“你有心事的时候就会躲在这里。”加兰德的手指点着键盘，双眸注视着光亮的屏幕，那里映着几个孩子的脸以及他的身影，其中一个孩子的笑容映进了他的瞳孔，那是一双璀璨的眸子，带着对某种事物的向往与期许，加兰德将略带不适的视线挪开瞥到了下方一拦。

瓦尔·白兰度，八岁。

“哥哥也总是像这样陪着我。”伊芙琳轻声笑了笑，加兰德的嗓音对她有着神奇的魔力，它似乎总是可以带走她的不安。

“你是不是又在想我爱不爱她这个问题？我算了算，也回答了你几百遍了。”加兰德单手撑住下巴，视线回归在那个孩子的笑脸上。

“你怎么就不懂给我留点脸面，我也会害羞的。”伊芙琳哑然失笑，伸展着因长久伫立而有些麻木的身体。

“抱歉。”加兰德轻声笑了笑，弯起的唇角盖住了他眼底的阴霾。

灰暗的空间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伊芙琳轻轻的在跳板上弹跳，跳板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寂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说，我们所谓的战争与正义，真的是对的吗。”加兰德喃喃开口，不似往日那般淡漠冷硬，此刻的他裹着一层微弱的蓝光，就连语气都出奇的温润。

他似乎是在询问伊芙琳，可又是以这样肯定的形式开口，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同意这一说法。

伊芙琳没有回答，冷然一笑，跃起身体落入了水中。

微小的水花飞溅开来，沉底几秒的伊芙琳迅速浮出了水面，长而密的金发被她利落的甩了个一百八十度，泳池内的蓝光映着水花，泛着盈盈的光泽在空中停留了一瞬，又重新落回到了水中。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正义，不过是英雄主义者的自我救赎罢了。”伊芙琳歪头对上了加兰德正盯着她的眸子，她的回答与他的想法完全一致。

“战争虽然会带来和平，前提却是牺牲大部分的生命。”加兰德望着游到眼前的伊芙琳重新开了口。

显然，这是他的迷茫，他说给了她，她也在回应他。

“正因如此，活在当下的生命才会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