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明什么？

晏平十八年的那场暗杀，参与的不仅是太子、陈王，还有晏平帝。这晏平帝并非事后的顺手为之，在事发前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却仍旧任由太子误会，借太子之手除掉他。也许皇后也不是无辜的，在那一场暗杀中，皇后应该也是知情的。

哪怕李晙躲过了暗杀，也躲不过折仙，他的父母兄弟们是真的想让他死。哪怕他从无二心，哪怕他一直驻守边疆，哪怕他于国有功，始终也不能磨灭这些人对他的偏见。

“此毒名为折仙，世间无药可解，中毒之人迟早难逃一死。王爷明知自己命不久矣，为何还要祸害王妃？王妃纯善，性格单纯，三年前与王爷素不相识，便肯为王爷做到那种地步，而王爷却明知自己短命，还要强拉王妃下水，王爷所作所为又是何等自私？不知王爷是否问过王妃，如果一开始便知道王爷短命，她可还愿意嫁给王爷？与王爷圆房？为王爷生子？”

“住口！”

李晙心绪起伏，折仙之毒受此影响，不断翻滚，气血沸腾。李晙知道李云胥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激怒他，引发折仙之毒，只是他已入局，想要离开却失了力气。手下的亲卫不得他的命令，也想不到要离开。

“王爷死了倒是一干二净，就是可怜王妃母子还要受此牵累，得罪陛下，他们母子二人不知今后的生活要怎么过？小世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王爷真的为他们母子想过吗？”

李晙喉咙涌上一股咸腥之感，被他强自压了下去。

李云胥看到了，便又加了一把火，说道：“我约了王妃，就在无名楼。王妃爱好丹青一道，且颇有天赋，李某每与其交谈皆有所得，王爷不通丹青，想必是不能体会这其中滋味。想来王妃也从未与王爷分享过这些绘画心得。呵呵，兴趣爱好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圣旨赐婚，想必这一生也不会有任何交集。眼下时间不早了，李某还要与王妃探讨丹青一道，便失陪了，告辞。”

待李云胥出门后，李晙强压的那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地喷了出去，这等锥心之言直接刺痛了李晙心里隐埋的那层不安。这些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人非圣贤。一次次，魏皛皛用她瘦弱的身躯为自己搏出一条生路，悟凇山上生与死的考验，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负担、是累赘，以前他不敢说爱，可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他也想自私一回，哪怕真的命不能久，他也想好好地去爱这个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女人。

也许真的是他太自私了，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将那碗毒药喝下去，这样，至少魏皛皛不会再受他牵累。一旦他早死，孤立无援的魏家，晏平帝一定会好生拉拢，这样魏皛皛的后半生起码也会安全一些。

越想，胸口便会越疼，李晙忍不住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身后的亲卫看的着急，不停地询问道：“王爷，回府吧？”

李晙摇了摇头，他还想去无名楼将魏皛皛带回来，李云胥不安好心，李晙担心魏皛皛会吃亏。但是此时他在拼命压制体内翻涌的气血，不敢开口，一张口便是血。

李晙踉踉跄跄地走出门，还能看到李云胥的背影正往无名楼走去。

此时二楼的天字号包厢内，魏皛皛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