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言的那声吼拉回了西柚几近溃散的理智，她的眼睛动了动，下一秒，她的肩膀就被一双手抓住，逼迫她直视来人。

李泽言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脸上流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那眼睛也红得可怕，他只担心那是她的血，于是胡乱拿着袖子擦着，但是越擦越心凉。

西柚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任由他粗鲁地擦去她脸上的血。

她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看到了抱着人嚎啕痛哭的男人身上，继而转到那了无声息的人身上。

她还记得，在她抬头的那一刻，她看到的是他略显错愕的眼睛。

下一秒，他就这么落了下来。

他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神采，可她还是只记得那次抬眸。

上一秒还鲜活的生命，下一秒就在她面前断了气，成了地上的一摊血肉。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就算她平时见过爸爸妈妈在家杀鸡杀鱼，对生与死有了基本的概念，但如今这样一个人在她面前死去，她本能还是被吓到了。

李泽言掰过她的脸，让她只看着自己，他眼底都是慌乱，可他强压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些，他询问道：“柚子，你……你没事吧？”

西柚看着李泽言，她听得见他在说什么，但是她的脑子很乱，像被和了数百斤水泥，她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李泽言担心得要命，她这样分明就是有什么，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跟我说句话啊柚子……拜托了……”

西柚想说话，但是一张嘴，她就开始呕，开始是觉得恶心在干呕，然后是发了狠，把所有能吐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水。

她看了眼李泽言，小脸苍白，想说话，但一说话就呕。

许思媛急忙跑过来，她也被西柚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她忙轻拍着她的背，拿纸给她擦着嘴边的呕吐物。

许思媛一开始被同学叫下来，他们说楼下出事了，西柚就在下面的时候她还不太相信，愣是被架出的办公室。

现在下来一看，西柚真的在这里，她的心当即就沉了下来。

发生这种事，警察应该还在赶来的路上，西柚还这么年轻，估计被吓坏了。

许思媛认识扶着西柚的男生，他是楼下五班的班长，和西柚关系应该算不错，她定了定神，让李泽言看好西柚，自己走到一旁开始打电话。

谁都是家里的宝，出了这事，西柚家长不得急死，她得尽快通知他们过来。

班上虽然被武思毓镇压住了，大家都坐在座位上，但班里空出来的那个位置还是提醒着众人外面发生了什么，以及他们班里爱睡觉爱踩点的女孩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