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珠坐在窗边赏雪，崔家打算让崔娴嫁给李十一这倒不是不可以，但是她不想崔娴稀里糊涂的嫁过去，到时候崔娴定然要平添流言蜚语。

“夫人，夜深了，您如今怀着身孕，早些歇息吧。”婢女端着热水进来，打湿帕子帮方玉珠净手。

方玉珠没有应声，还在想着崔娴的婚事，想到崔娴嫁给李十一之后可能出现的种种可能，她又觉得这不是什么良配，嫁了也是将就，她不想自己的好友受这种委屈。

“李十一……”方玉珠支着脑袋思考，“我记着他有个阿姐今年科考来着，听闻姐弟二人感情甚好，看来明日得去一趟听雨楼才行。”

今日崔李两家的婚事被她压下来了，这个婚事成不成她还得去见见李家人才行。

方玉珠起身坐到床榻边，解下披袄，等婢女帮自己净脚才躺下歇息，睡前还不忘叮嘱：“明日我去上朝后你往李府递个帖子，就说李三娘在听雨楼多日未曾归家，思念胞弟，请李十一到听雨楼小聚。”

她要亲自去会会李十一才行。

婢女连声应下，又放了两个新的汤婆子进去，吹灭了烛火之后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此时正是最寒冷的时候，大夏许多地方都下了雪，就连地处南方的荆州也飘了小雪。为了抵御寒冷，家家户户，就连酒楼客栈都封的严严实实的。

“姑娘，下雪了。”鹅黄衣裙的女子拿了一个汤婆子进来，塞到被窝里暖着，“天这般冷，就不要看书了吧，等明日再看也不迟的。”

女子放下手中的书，前几日她刚着了风寒，此刻正咳的厉害：“咳咳，打发时间罢了，也是委屈你了，还要跟着我走那么长的一段路，你早该出府成家的才是。”

“没有姑娘，哪里有婢子今日呢。姑娘莫说这些话。”她说完端着姜茶试了试温度，“正好可以喝了，喝了去去寒，也好的快一些。”

“我身子没这么弱。”女子皱眉躲开那姜茶，她其实最讨厌姜了，“不喝也是可以的。”

“姑娘！”婢女跺跺脚，“不可胡闹，这种时候能任性吗？我们起码还有一个月的时日才能到京城呢。”

女子神色微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晃神，唇角带着复杂的笑：“等到了京城后你便好好过日子去吧。我将卖身契给你，再给你寻个新的身份，总不能让你一直这样一辈子。”

荆州的雪不算大，说是雪，其实就像柳絮碎屑一般细小，她不顾对方的阻拦打开了窗户，望着天，细雪落了些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终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