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组织了一下语言，沉默片刻后终是开了口：“大概就是，让商人像农人一样，农人交土地税，他们就要交商税。”

“天下万民，不论是王侯将相，或是平民百姓，可他们归根究底也都是大宁的子民，商人们四处经商，获利无数，缘何不用交税。”

宁帝的手指轻轻叩在桌面上，双目微眯，似是在思考叶蓁蓁的话。

而另一头，叶蓁蓁则还在继续说。

“所以商人交税，与百姓交土地税并无分别，土地越多，要交的税就越多，那么同理，挣的越多，要交的税也就更多。”

“天底下有多少人在经商，他们又挣了多少钱？就拿蓁蓁家里来说，大哥哥一月若挣一万两，他便要交两千两的税，他一个月若挣两万两，便要交四千两的税。”

“舅舅细想便是，若是商税真的推行起来，天下商人全部按时交税，那会是多少钱，又能养多少的兵马？”

宁帝眉间微微一动，似有动摇之意。

宁帝心动，是叶蓁蓁意料之中的事，古往今来，多少盛世强国，哪个放过了商税？政策只会越来越多，而不会越来越少。

她脑子里的那些东西，不论哪一样放到如此古朴的宁国，都将会是降维打击。

只不过，在其位谋其事，她没有身份和理由，去把那些事情一一行使，费力不讨好不说，还极其容易树敌。

叶蓁蓁没有什么大爱无私，她不是一个很有用的人，也并不想慷他人之慨，在她的心里，先顾好自己的小家，若是有能力，再去帮扶大家。

“太子。”

宁帝似乎有些摸不准，他看向沈吟知，在发现对方还跪在地上的时候，终于和颜悦色的喊他起来了。

“太子，你怎么看？”

沈吟知跪了许久，膝盖依然有些麻木，他踉踉跄跄的站直了身子，却一刻也不敢耽搁回话。

“儿臣以为，蓁蓁的提议不错，只是若要实行起来，恐怕文武百官非议会多，阻碍也就随之变多了。”

他说的全都是宁帝心里就知道的，根本就没有提出两全其美或者是更好的方法，但碍于沈吟知说的没错，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宁帝冷了冷脸，随后朝着沈吟知摆手：“你下去吧，这件事，朕会好好想想的。”

“是，儿臣告退。”

沈吟知垂头，默默退出了书房。

见他还是一副闷不做声的样子，宁帝心中有些不悦，他扶着额，叹气声也不大不小的。

“这个太子，叫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该接的话，叶蓁蓁会接，不该接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那舅舅，蓁蓁也先告退了。”

叶蓁蓁眨了眨眼，不等宁帝摆手或是出声，就率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