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戈铭闭了嘴，忍了好半天又蹭过来一句：“他们都睡着了。”

小半个月郭戈铭都带着团队在外游荡，也还算荡的比较有结果，各个催账的上游公司现在基本都消停了。对通达持观望态度的下游产业也开始对通达抛出橄榄枝，用实实在在的订单表示自己会用最大的诚意帮助通达度过难关。

说的再信誓旦旦，也架不住合作伙伴的诚意都是建立在利益上的这个赤裸现实。如果郭戈铭短时间内管不住高层，搞不好企业、弄不来钱堵住窟窿、外界看不到起色，那这些短暂的诚意就会马上消失殆尽。

郭戈铭花大力气协调好了外部环境，通达的内部工作也逐渐顺畅起来，汉江新旧两个工厂开始满负荷排产，订单量基本回到去年同期水平。郭戈铭也信守诺言，所有进账款项全部用来支付基层员工工资，将前期拖欠数额全部一次性补齐。由于资金吃紧，郭戈铭通知财务部门所有高管的近期报账一律不予批复。

没有人民哪来政府，没有工人哪来高管。高管走了马上就能再招，要是一个成手老工人走了，新手可不是马上就能顶上来的。

从上任起，一天没休过的郭戈铭终于在2009年元旦那一天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他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窝在家里睡大觉。

段逐一住到郭戈铭离近公司的房子后，郭戈铭也紧跟着搬到那里，他可不喜欢30多岁的人了天天还被他妈管着。

一天几乎没离开过床的郭戈铭从早上赖到下午，又从下午赖到晚上，等段逐一下班回来的时候，他惊喜的发现郭戈铭还跟早上一样穿个睡衣在家里等吃的。

“一天没出去？”段逐一问。

“嗯，在家躺一天，太累了，身心俱疲，我在四洲啥时候累成这熊样过，就是四季创业的时候也没绝这么累过。”

“那时候20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现在，再过两年都要奔4的人了。”

“人不能这么看。你看巴老爷子，那都是快80的人了，给人感觉不照样年富力强，精神抖擞，一点不比小伙子差。你得跟这样的看齐，然后往回一推算，诶你妥妥的美少年。”

段逐一笑道：“我可没三哥这么大的回春能力，我80能不老年痴呆就知足了。”

“哎从来了通达就没跟我黄爷见过面了吧，说实在的，好好的工作你扔了不干，你这为我牺牲的有点大。”

“不能这么看三哥，我跟着你，一是确实是想跟着你，二也确实是慎重考虑过的结果。你看我和楚熙，现在在四季基本上就等于是干到顶了，每天的工作说白了，挺千篇一律的。这一成型了，人就变懒了，往外闯的心劲就没了，业绩达成，全靠惯性撑着。你让我改革，难，这路是我一步步蹚过来的，我能舍得说推翻就推翻，说变革就变革吗，自己的刀再快，也永远削不了自己的把。”

“那你是要来我这革？”

“嗯，换个地方，换个领域重新开始，给自己多一份挑战，给生命多一种选择。我喜欢这种有挑战的成就感。”

“只要不死折腾没够，老段啊，就你这活法，80岁肯定不能老年痴呆。”

“要身体倍棒，那就还在一起耍。”

“怎么办，万分期待我的退休生活了。哎对老段啊，元旦咱俩就在家煮个面是不是太可怜了，我叫上朝儿，咋仨出去整点好的去？”

“我都没寻思你能在家，今天元旦你怎么没回自己家，孙总没叫你？”

“叫了，不愿意过去。原来元旦家里确实热闹，大家都围着我爸转。现在我爸进去了，也没法庆祝没法聚了，总不能都来围着我转。我妈也没啥心思整，我不去她更清闲自在些。”

“汉江你熟，吃啥你定，元旦你就别找小向总了，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

“对，估计现在正浪漫呢。要不我带你去黄鹤楼逛逛吧。”

“大冬天的去黄鹤楼，真当自己是小伙子啊哥。”

“那咱俩蹦会迪去？元旦夜，嗨起来。”

“我谢谢您内，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自己蹦去吧。”

最终好好的一个2009跨年夜，两人还是在家里煮了碗方便面，各加了一个鸡蛋和两片干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