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表情变化几番，片刻过后，还是重新拿起棉棒，继续上药。

等到这边包扎完了伤口，楼下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医护人员冲进了房间。

看到郑怀瑾瘫倒在地，状态非常差的样子，医生立刻指挥：“去把担架拿来。”

“那边还有一个，也中了药。”齐温瑜指了指靠在秦陌怀里的程晚音。

担架被送上来，齐温瑜看了一眼靠在一起的两个人，无奈知道肯定指望不上，便一个人帮着医生将郑怀瑾弄到了担架上，累得满头大汗，刚想要休息一会，就被医生催促。

“还有空坐下？快跟着车一起去医院，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都需要有监护人！”

“好好好。”齐温瑜无奈的举起手，刚要跟着医护人员一起把郑怀瑾送下楼，瞥到床上两个压根没有动静的身影，气得不行，“还愣着干什么？去医院啊！”

“不，不需要！”

“医院”这两个字瞬间唤醒了最深刻的记忆，程晚音的手立刻揪紧了秦陌的衣服，抗拒道，“我只是皮肉伤而已，意识也清醒了，我不需要去医院。”

虽然已经重生，但无论如何都难以忘记自己人生的最后那段时间在医院的痛苦。

并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心灵上那种泛滥的孤寂和恐惧……只要想想，就要把她给吞噬。

“……”

“秦陌，我真的不想去医院。”程晚音湿润的眼眸望着秦陌，满是恳求。

秦陌的理智在刹那间，被这个眼神给击碎。

这个表情，这个神态……跟晚音一模一样……

秦陌不是喜欢将程晚音胡乱套入在其他女人身上的人，但这次，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自动自发的将程晚音代入，顺势护住她的肩，“好，不去医院。”

他的晚音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医院，她之前总说，医院带给她的，总是充满疼痛的记忆。

但她却在自己最不喜欢的地方香消玉殒，多么戏剧……

“拜托，麻烦你们看一下，救护车就在楼下等着，是可以腻腻歪歪的时候吗？”齐温瑜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可别忘了，她被下药了！”

“我已经好多了！”程晚音咬住唇，“应该已经没什么事了。”

秦陌看了她一眼，还是蹙眉问道：“会有大碍吗？”

还是第一次看到秦陌这么迟疑纠结的模样，齐温瑜顿时被气得不知道是笑还是哭好，“喝了百草枯的人最开始看着还没事呢？谁知道后面会有什么症状？就算剂量再小，也应该去医院检查！”

一句话，说得秦陌和程晚音再也没有办法反驳。

无论如何都还是命最重要，再怎么不愿意，程晚音也只能够听从医护人员的安排，躺进了救护车里面。

不断作响的警铃，医护人员被口罩遮住的面无表情的脸，还有各种眼花缭乱的医疗器械……一切的一切都吊紧了程晚音紧绷的神经。

她做个深呼吸想要放松，可车里面全部都是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让她更加不安起来。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却恰好伸了过来，轻拍几下，“别怕，我在这。”

程晚音看着秦陌，心头涌上来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