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公公婆婆，见儿媳妇给自己买东西，又为儿子减轻压力，还能存下银子，想必也愿意让她去外面干活。

如果是那个男子，那就更简单了，自己能轻松些，媳妇跟父母和睦相处还能挣钱，何乐而不为？

不过，康熙又问道：“可一旦女子出去了，就会接触很多外男，万一有点什么事，岂不是让男子蒙羞？”

果真是这个时代的固有思想，书禾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她没跟康熙讲什么男人可以逛花楼，女人为何不行的话。

只是说了个现实的问题：“女人要找，男人拦不住。”

“难道村里就没有别的男人吗？女子不用去地里干活吗？真要有那心思，在村里也能勾搭别人，左邻右舍的，是不是？”

“真要是没那个心思，出去干活也是本本分分。”

要她说，就是惯出来的。

那后宫戒备何等森严，管理何等严格，亲爹亲弟弟都不能进后宫，只有皇上身后跟着侍卫。

其他嫔妃日常能见到的不是宫女就是太监。

但要是有那个心，不也能给皇上戴绿帽子？

所以说，管得严不严根本没用，关键是人家想不想。

康熙喝着茶，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道：“可如果都出去干活，怎么生孩子？那人口岂不是要下降很多？”

“我看未必。”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书禾顿时来了兴致，“皇上，要不派人去查查，现如今有多少女婴生下来就被扔了，又有多少孩子因为家里穷饿死、病死。”

“倘若能让女人出去挣银子，家里情况是不是会好很多？”

“饿死、病死的是不是都能活下来？”

“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那些女子为何会被扔？因为她们不值钱。”

“对于底层普通百姓来说，女孩没有联姻的作用，纯粹就是个负担。可要是女子长大后也能像男子一样出去干活挣钱，那不就值钱了？”

“不再是赔钱货。不说像培养男儿一样培养，但起码不至于把她们都扔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但凡能养活，谁愿意把自己刚生下的孩子扔掉？”

“算上这些的话，哪怕一个女人生孩子的数量减半，但如果都能活下来，其实人口不会减少，反而会稳定增加。”

“再加上大家都有钱培养，都能让孩子吃饱，这些孩子长大都会高高壮壮的，甚至不少都能读书识字、练武参军。”

“这样不就是一群有出息的孩子吗？那种目不识丁、病恹恹的有什么用？”

优生优养的概念现在还没有。现在的人想的都是多生几个，一个不成器，还有另一个能指望。

这样的想法让大家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生得越多越穷，越养不起孩子，孩子越是瘦弱多病。

长大了也难成气候。

这样的孩子要么进宫当太监，要么卖身到富人家为奴，根本不具备给父母养老的条件和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