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清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嘴边的笑容格外瘆人。

顾允棠仓皇地抽开自己的手，看着手上面沾染的血迹，她有点不知所措。

不安让她的大脑丧失了思考，双腿也在打颤。

林文清的那双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看着她，无论她退到哪里，那眼神都如同怨鬼一般惊悚的跟随着她。

宽阔的厂房之中好安静。

安静到只能听到顾允棠一个人急促呼吸的声音。

顾允棠的双肩垮塌下来，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思考一样呆呆地看着地面。

她第一次觉得人可以这么无聊和可悲。

从前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她就起卦。

猜猜明天的天气，看看城市未来的运势，偷偷测一测湖边钓鱼的人能有几尾收获，偷算一下路过的人未来几时婚娶。

哪怕是在公园里摆摊一天也赚不到一分钱，她也不会觉得有一点无聊。

可她现在什么也不想算了。

她连操控手指都好累好累。

顾允棠抬起双眸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林文清，心里浮现过那么一丝丝的后悔。

如果她能一早算到林文清有害时衍的心思，会不会时衍就不会出事了。

时衍……

她不敢面对时衍的结局。

“允棠——！”

空旷的厂房内响起一声急促的呼喊，四周甚至还传来阵阵回音。

顾允棠身体一僵，瞳孔一震，木头般的把头转向厂房的外面。

接着两行泪“簌”的一下落下来。

孟时衍的西装上沾了不少灰尘，连同镜片上也带着些许脏污。

他满额头的汗，鲜少见到的慌乱。

“允棠！”他喘着粗气，又喊了一声，语气也变得温柔，大步朝她跑来。

顾允棠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

孟时衍一向是那样温柔地喊她的名字。

她迈开腿，尽最大的力气朝他的身边奔跑过去。

然后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感受他的温度，他身上的味道，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才彻底爆发出来。

顾允棠放声大哭，哭得喘不上气。

“时衍！呜呜呜……他说你死了！”

孟时衍用力地回抱住她，温柔的摩挲她的秀芳，在她的额间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如同呵护一件稀世奇珍。

“没有没有……我没死，好好的。”

“我以为你被炸弹炸死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