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咳嗽中缓过来的江漓抬眼见到这一幕立刻红了脸，倏地转过身去惊慌失措道：“你，你怎么突然开始换衣服了？！”

祁凛疑惑，“夜猎队工作时间从晚上10点开始，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时钟显示：21:29

江漓哦了一声，面不改色地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吃饭。

这时，祁凛躺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声，离得最近的江漓下意识往屏幕上一看，备注居然是【医院】。

似乎是给这个电话设定了特别的铃声，祁凛连衣服的扣子都没扣好就三两步走了过来，直接按下了接听。

“喂。”

“什么？”

“好，我知道了，马上到。”

对话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祁凛原本平静的脸上竟然出现几丝难以克制的裂痕，江漓觉得蹊跷，就在对方快步打算离开时仰头问了句，“是你姥姥？”

“……”

祁凛的脚步突然凝滞，空气中难言的沉默在此刻倍显酸涩。

几秒钟仿佛过了许久，终于，祁凛回过头，面无血色的脸竟显露出几丝疲惫，朝着江漓点了点头。

江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祁凛姥姥在他心里的分量。

他放下手边的筷子，干脆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我跟你一起去吧，好久没见姥姥了。”

祁凛听到江漓的称呼错愕了几分，原本覆上一层冰寒的神色有几分松动，他不自在地收回视线，“我去开车。”

江漓点头，“好。”

祁凛很快将车从地下车库开到门口，江漓在副驾落座，侧身看着祁凛紧绷着的下颚，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十年前无数次自己看不懂祁凛的场景。

那时的祁凛就像个灰扑扑的糯米团子，对任何人的善意都浑身长满了刺，只要稍稍有人靠近边界就用尖酸刻薄的话将其赶得可远。

也只有江漓是例外。

从将祁凛接到上城区开始，江漓为了激发出他体内的异能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大多异能者在异能初期情绪极度兴奋时体内的异能量会增强，那段时间，江漓为了讨祁凛高兴可谓绞尽脑汁。

江漓虽然很高兴祁凛对待自己这份偏爱，但身为上城区管理者，他还是暗戳戳地敲打过好几次，让祁凛尽量对别人友善些。

毕竟祁凛是他的人。

后来，祁凛也变得柔软了些，可终究内里还是个小刺猬，时不时的狂躁发飙总会让江漓头疼。

江漓以前不懂，可现在好像懂一点了。

之所以给他偏爱，不单单只是因为依赖，而是因为祁凛将他当成家人一样爱着。

至于其他人，没入祁凛的眼，自然也不在乎对方怎么想。

十年后的祁凛学会不再对陌生人抱有敌意，将那尖锐的刺包装成厚厚的冷漠，被人理解成上位者的高傲。

可江漓也终于明白，

原来祁凛，还是当年那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