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卫咧了一下嘴，没说话，默默地收拾棋子。

王厚拽过来一张椅子，坐下：“大卫，你咋想的？你可是在漫坝河露过脸的。那一仗咱们虽说赢得漂亮，但也只是近乎于全歼，漏网之鱼总还是有那么几条的。”

王大卫一边收拾棋子，一边平淡地说道：“那又如何？木征要杀我不成？”

王厚：“不杀你难道把你供起来？你想什么美事呢？”

王大卫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奁，转头看向王厚：“我倒没那么想过。不过我却以为木征不会想要杀我。

你看，木征是什么人？他是藩镇、是诸侯、是军阀、是一地之主。这种人的行为方式跟平常人是不同的，不会感情用事，什么恩怨情仇对这种人来说都是狗屁。他们做事的唯一依据就是这件事是否对他们维护自身统治有利。

杀我对他有好处吗？没有吧！不仅没有好处，坏处反倒不少。最起码他这么干就是在断自己的后路。等你们兵临城下的时候，他连肉袒出降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厚眨巴了几下眼睛：“怎么没好处？你看看你都干了多少事儿，没你这事儿能弄成现在这样？”

王大卫：“我也就做了一把辅助，主要的活儿还是你们爷俩儿干的。而且，那些事儿都已经干完了，现在有我没我都一样。

木征应该在......嗯......咱俩在烧朱院吃饭的时候就直接干掉我。可惜，他没有前后眼，不能预知未来。现在嘛，已经晚了。”

王厚：“但是你怎么知道木征是个什么脾气？万一他就是你说的那种‘感情用事’的人呢？”

王大卫：“那他应该早就死了，坟头的草都比人高。凭什么能活到现在？”

王厚无奈地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看向曹七：“曹七，为什么我明知道他说的都是歪理，可就是拿他没辙呢？”

曹七笑了笑，没说话。

王大卫：“其实呢......嘿嘿，根本原因其实是——我能跑。就算木征脑子抽筋非要杀我不可，我想跑总能跑掉的，顶多就是狼狈一点儿。”

王厚：“啊？河州也有你们川越国的人？”

王大卫轻轻地摇着头，用极度敷衍的语气道：“没有，没有。”心中却道：我说的可是实话，绝对没撒谎，你自己不信可不能赖我。

曹七：“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王大卫摇头的速度立刻提高了十倍：“别！你可别闹。我说我能跑是指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能跑。带着人跑，那差得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曹七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想起那天晚上王大卫先把她送回来，然后自己又折返回去的故事。

王大卫见状赶紧补充：“再说了，咱俩可不一样。

我，鸡肋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木征见了我他只会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