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冷然斥责：“岂非你不守规章私自外出，才会这般颓败归来？既然挂念他因你重伤，我们百花楼店铺内自会寻份职务给他。”

梨芙平日便畏忌这位大师姐，听罢此言顿时不满，娇躯微颤，跺着纤足，“我要去见师傅。”

旋即转向凛渊道，“你不要听她的胡言乱语。”说完，已如翩鸿般奔走离去。

凛渊凝视着寒霜满目的雪儿，言道，“那我告辞了！”

雪儿答道，“伤未痊愈，你就再多休息一个月吧。到时候我让你留在楼里做事。”

凛渊轻言，“不敢劳烦。”

挣扎起身，心中骤痛难抑，反倒是身上的创痛变得淡薄。他肉体的痛楚虽令人难以承受，可相比心头之痛，却不及万一。心底唯余无边死寂。

一边是寻她的渴望，另一边却是模糊的预感——黄泉相遇恐怕才是唯一的指望。尽管云襄语气温和，但从其言语深处，他这个底层生活的男子怎会听不出背后的恐慌与苦涩。她……显然极度惧怕。可是，为了他……选择了随那个男子远去……

痛恨的情绪，从凛渊心际如潮涌起。倘若自己不是如此弱小，怎会连累云襄牺牲生命。年幼如此，成年后依旧如斯。假如自己的修为和势力与姬凤之并肩，谁还敢觊觎云襄？

他原以为给她的已是世间珍奇，不论是映月倾国裳或是九灵珠，现下对他来说都遥不可及。姬...凤...之...

在怨恨的同时，他又感一抹无名痛苦。假若自己如同姬凤之一般，或者比他更强大，超过所有强者，这一切悲剧是否便可逆转？

如若……

他天生俊美容颜无人可匹，梨芙一路牵回他并未刻意遮掩他的模样。此刻他面色泛紫，贝齿紧咬，嘴角渗出一抹鲜丽的血渍，益发显得楚楚动人。

雪儿看着他惨状，见到他的模样，心底也为之心软。见他举止突变，不由大骇。“你疯了吗？百花楼可不是你能任意妄为之地！”

说着伸手要阻挡，然而凛渊满脸赤红，喉间传来低沉的咆哮声。一道巨大的尾巴从他身后探出，掐出血迹的手爪深深嵌入肉里。那是九尾，庞大洁白的狐狸尾巴，在空中轻盈摇摆。

修长白皙如玉手转瞬变为利爪，落在饰花暗纹的地板上。他双目血红，望向雪儿时，即便是惯于冷漠不问人事的雪儿心中也掠过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