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看到这里，张塞算是明白了，有些事情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此次齐天圣失败的地方就在于没能提前请曾叔来，在投标前看看这块原石。既然已经买下，那就只有解石一条路了。曾叔只是不看好，而张塞则是知道这原石必垮，问题就在于，没解石，谁又敢说必涨或者必垮呢？这就是赌石的魅力或者说是残酷吧！要想赌石，就要有赌垮的觉悟，否则就别玩这个心跳！就算嗅觉妖孽如张塞，也还没真正解出翡翠呢！

三个赌石顾问指挥工作人员，很快就固定好了原石。随着齐天圣一声令下，切石机锯齿旋转着向原石切去。第一步切的是那条十多厘米长的裂绺。它居于整块原石的中部，有没有翡翠一切便知。

这是之前三位赌石顾问研究后确定的解石第一步，跟曾叔不谋而合。

随着切石机轰鸣声停止，大同天下珠宝公司众人胡啦围了上去。齐天圣冲在最前头，在原石切口处仔细找了起来。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较大一块原石中间处找到了指甲盖大小的冰种无色翡翠。齐天圣内心一阵激动，这跟天窗那里的翡翠一模一样。这就说明，这块原石里可能蕴藏着一整块这样的翡翠。

其他几个人也都看出切出翡翠了，都是兴奋不已。赌石顾问老李更是唱京剧一般高喊道：“赌涨了，赌涨了。”

围观众人也都上前看了看这块原石的切面，平整如镜，那块指甲盖大小的无色翡翠就静静躲在擦面中心。由于是无色透明的，要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不错，到底是标王，第一刀就涨了！”

“大同天下公司大手笔，好运气啊！”

“这种品质的翡翠，能切出十公斤来，那就有赚头喽！”

一时间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此刻最得意的就是齐天鹏。这哥们儿留学回来，直接就上位成了公司副总，太难服众。就是齐天圣也是从基层店铺店员做起，逐渐锻炼出来的。齐天鹏则是靠着那偏心眼儿的老妈，一步登天。就这样他还不满足，自诩为身负大才，就是当总经理都屈才了。初生犊子不畏虎，说的就是这种心里没数的家伙。在擦面上摸了几下，哈哈大笑，大声喊道：“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这块原石表现好吧，大家也都看好，九百多万欧元拿下的，能差的了吗？”

众人也是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我早就说这块原石不错，可惜就是钱不够！”

“现在这块原石切涨了，价值就算不翻倍也得上涨不少。”

“唉，人家是珠宝公司，比咱们有钱，这么好的原石咱们就只有看着的份儿了！”

……

张塞也上前去凑热闹，看了一眼那个切面，心中感叹：“哦，原来翡翠原石切石是这样的，好光滑啊。李飒的身体也是这般……”司机张塞，想着想着就下道了。

可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张塞彻底无语了。

齐天鹏见张塞也在观看原石，更觉得意，拍拍张塞肩膀大声说道：“哥们儿，怎么样？喜欢不？标王比你那堆歪瓜裂枣强多了吧？”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了一阵嘲笑声。

“是啊，那堆破石头我看都没看，什么呀？”

“要不人家怎么是标王呢？不过那哥们也真有意思，这是想捡漏吗？”

“这又不是古玩，哪有漏让他捡！白日做梦！”

……

在嘲笑声中，还夹杂着好几个嘶嘶声。发出这声音的有齐天圣、侯总、戚秘书还有几个有点正义感的围观玉石商人。

之所以发出这种声音，是因为他们认为齐天鹏此举太过轻浮！你齐天鹏得意归得意，没人拦着你，你就是此刻脱衣热舞，只要不碍着别人，就没人管。人生得意须尽欢吗，大家都能理解，得瑟得瑟无可厚非。可是你都是标王了，还切涨了，就不用再踩着别人抬高自己了吧？不地道啊！何况你拿标王跟那堆破石头比，这就跟你说拳王泰森的拳击比幼儿园小班的小明同学厉害，这事谁都承认，可没有这么比的，你是瞧不起泰森还是瞧不起幼儿园的小朋友。

不过齐天鹏这话在张塞耳朵里，那就有内味儿了。张主任出道以来，可没吃过什么亏，在这二三百人围观的场合，被人如此挤兑，那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瞪了一眼齐天鹏道：“哥们，留点口德，否则关二爷可不照顾你！”

齐天鹏白白胖胖，肥头大耳。这些年留学在外，吃的是洋面包，喝的是洋墨水，早就成了一个香蕉人。“关二爷是谁？我只信耶稣！你就是个土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