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欧德修凡克打断了楚离的话，语气平淡地道：

“斩杀山之翁，你将成为『离庭』之主——”

话语落地，伴随着洒满地面的月光。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

万籁俱寂的大厅内，唯有时钟指针滴答作响。

楚离静静凝视着神情平静的纯白少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沉默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是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啊。”

他轻轻啜饮一口红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实话说，我都差点动摇了。”

楚离的拒绝并未令欧德修凡克感到惊讶，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楚离，问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山之翁太过强大……”

楚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欧德修凡克打断了，纯白长发的少年淡然道：“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

楚离陷入了沉默。

“山之翁虽为上位英灵，即便强横无比，终究不过是上位英灵，『文明法则』并未赋予刺客们『座』的存在，这已然昭示了他的力量极限。你若是联手天之座的亚瑟王，定能将其斩杀。而我将负责阿萨辛的重组与离庭的建立，届时，五大英灵、十三使徒、七大洲四大洋无数刺客都将尊你为王——”

纯白长发的少年凝视着楚离，认真地说：“如果你想要探寻当年不列颠的真实历史，离庭将会是最完善的情报与刺杀机构；如果你想要向造物议会发起复仇，离庭将以血与死亡奏响复仇的序章……但是，为什么你会拒绝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条件呢？”

“你多年以来，究竟在顾虑些什么？”

欧德修凡克起身，目光紧紧锁定楚离。

楚离依旧未言，只是轻轻品了一口红酒。

此时，纯白长发的少年嗓音不再如往常般温和，而是带着一丝叹息。

“多年前，我以为是我给出的条件不够诱人，以为我和你的友情还不够深厚，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维多利亚救了你的性命，这份生死之恩，你创立守夜人以示回报，却三次拒绝晋升领地，五年未曾踏入英伦之地，成为其公民。”

“岚之王是你的爱人，五年陪伴七年思念，你成为她的骑士却不愿拔剑效忠，加冕封号却不肯单膝下跪，从七年前到七年后，她两次假装看不见这一切，沉浸于你是她的骑士的美好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