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炼虚会……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缘由，能迫使你不得不亲自将我献给瑶华了。"

听楚遥话音落地，身旁那个银发女子保持着一贯的淡定神态，脸上似乎并无波澜，一如对他的见解的漠不关心。但她那银眸深处，却又隐约流转着微妙的柔和之情。

楚遥并未察觉尼安娜眼中异样，话语不停，如今他已不再依赖尼安娜授予的‘月银钥匙’，历经方舟危机和幽界幻境的生死洗礼，他的思路愈发趋向于尼安娜，若论局势预测，仅凭情报充足，大致可以揣测出她的策略意图。

"其实这推理并不复杂。抵达燕京城之后，帝国将面临亘古以来前所未有的可怕战力。如此情势之下，新生英灵的觉醒招致他国密探入侵，不过小事一桩。如置身游戏中，这场征途可视为‘燕京修真炼狱行’，智斗副本，挑战级别D-，破关难度A+。"

楚遥微微一笑，说："而你在这样的局面下，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了反派主君的怀抱，不顾可能惹怒狐狸而失去同盟的风险，其唯一的原因，必然是真正的主谋即将现身。"

"对你而言，宁可将我囚禁于龙祖阁的地牢，也不愿我遭到那位真反派主君丝毫侵犯。那个让你萌生如此危机感和愤怒的人，唯有炼虚会了。"

讲到这儿，他停顿片刻，神色微微变得奇怪起来。

嗯，遭遇手指一触......听起来怎么跟某些主角无论怎么选择都要遭背叛的神展开类似......虽说此事关系《拯救联盟楚遥》，而非《拯救情人楚遥》，但想象着尼安娜面临的“两害取其轻”困境，似乎也很惨的样子。

当然，这些感受瞬间便淡化，楚遥很清楚尼安娜是个怎样的人，她那样冷静无情之人怎能因如此两难的选择纠结？大概当时把楚遥交给瑶华之际，连睫毛也没眨一下吧……

如此思量，楚遥望向对面的尼安娜，只见她神情安然自若。

果然没错。

"这样说，我的猜测还算贴切吗？"

说了一长串，楚遥揉了揉额心，问到。

"嗯。"

这时，长久的沉默中，尼安娜终于开口，她轻描淡写地应道："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不言而喻，其余的详情不会轻易透露。

"......哦，一部分而已啊？"

楚遥的表情又显些奇异。

这次，夹杂着一丝无奈，还带着点哭笑不得。

——那个大小姐虽然一切优秀，美貌、财富、才智和势力皆超群，作为伙伴足以称神，假如用游戏比拟，堪称八星八钻、全区唯一SSSSR稀世珍卡。但她的致命弱点也很坑：你永远不知道计划的其他环节是否会把自己搞成只会露出呆滞笑容的工具。

"罢了，将自己的生死交托于你已是常事，悉听尊便吧，策士大人......"

楚遥轻叹一声，揉眉间，"现在我只感到心力交瘁。的确，从在异界梦境被那位军师识破后，就有这样的心理预期，但未想到这一切如此之快，我以为至少在目前国际局势下还能拖延一段时间……"

没错，未料竟是如此迅速。

眼前浮过在西欧被炼虚会追杀的画面，奥尔良到撒哈拉......果然，一旦自己涉足深渊，深渊亦将找上自己，并试图将他带回。

"这话题先放下吧，反正火车很快就抵燕京了，剩下来的时间不够讨论如此重大的主题。不如讨论一下先前的事情……"

楚遥放松，身体自然依在车窗，双手垂放，却不慎搭在了迦拉提亚细嫩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