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一章 第五节(2 / 2)
作品:《人生百态尽在天门》林茜说得更透彻:“这个学校的事情说得清楚啥子啊,不过,何敏调到院办就是当秘书的,这下不是秘书、保镖、司机兼职于一身了。”
这个时候张书记清了清嗓子,台下的这些议论他是听不到的。他继续说:“学校里有些人闲起没事干,拿起张嘴到处说。”
一听到这些吊胃口的话,众职工都急于听下文。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耳朵也竖了起来,遍布全场的嗡嗡声立刻停止,全场清风雅静。人们对于小道消息,尤其是带点颜色的小道消息是最感兴趣不过的,议论别人象是给无味的生活增加了一些调味品,当然你自己不要成了别人的调味品了,否则,你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猴了。
张书记似乎有意要吊人们的胃口。说到这儿,还停下来,端起茶杯,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才说出这番话来:“前几天,何敏的丈夫收到封匿名信,信上说何敏和彭世军同志关系暧昧,两个人办公桌都要安到面对面,还说寒假两个人也在办公室上班,上班两个字是打了引号的,何敏的丈夫就和何敏吵,何敏把信拿到我这儿来哭。”
下面黄芬批了句:“用词不当,信咋能拿到来哭嘛。”
张书记义正词严地说:“何敏同志和彭世军同志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接触多点,这是正常的。寒假办公室要加班,所以两人经常到办公室来。我们有些同志不关心自己的进步,成天就盯到别人张家长李家短,动辄写封信把你搞臭,这种作风很不好。我来教院之前听说教育学院有些人动不动就写匿名信,如果你相信真相掌握在你手里的,公开站出来说就是了嘛,为啥就尽要搞些偷偷摸摸的勾当呢?”
林茜在下面说:“人家落了名不是要遭整嘛。”
黄芬也说:“就是,信写到上头去,上头又把信转回来,人家哪个去做这种事呢。不过,我还是相信无风不起浪这种说法,人家没给这些人的家里写信,为啥只是偏偏给她屋头写信呢。”|
林茜很是不解:“张书记这样在大会上点何敏的名,给人的感觉象是此地无银呢。”
黄芬一语道破天机:“彭世军捅了这漏子,把书记也牵扯进去了,此事涉及到书记形象,不牺牲了何敏,如何对全院职工交待。”
林茜很不以为然地说:“这是何苦嘛,学开车不就是节约了两千块钱嘛,为了这点钱把自己名声搞那么臭,有啥子必要嘛。”
黄芬却自有她的一番道理:“你就跟不上时代了嘛,有些女的觉得她陪了哪个或被哪个摸了一下,捏了一把,与她所得到的,根本不算啥子。这些女的,卖得坦然,卖得明码标价。你以为她不会算账啊,何敏不过就是给彭主任耍一下嘛,她不是就节约了两千多块钱。两千多块钱啥子概念啊,我们一个人半年的工资,还不就是只有两千多块钱,她那么容易就得到了,你难道说她不值啊。”
不管人家怎样说,林茜知道自己是个认死理的人,随便到怎样穷困的境地也不会那样去挣钱。人与人的关系还是透明度高些为好。如果要凭关系,林茜就该守着娘家,因为母亲在金县是有些关系的,组织部长是她表弟,还有许多母亲老一辈的关系,什么牙科医生,还有高中的教导主任都是老关系。父亲在县上也是声名显赫的人。父亲的经历让他在当地都是有很高的知名度的。他是解放前就参加了地下党,为新中国的成立流过血的功臣。他在年轻时就读过大学,他自己的父母亲没钱,父亲是个省政府的科员,母亲是家庭妇女。但是他的姑妈是省城的大资本家,有许多店铺,在乡里还有许多土地。因为有这个背景,父亲上大学是他的大姑妈供的,要不然他自己的父母亲是供不了他上大学的。林茜后来听父亲说,婆婆经常都在他姑妈家打牌,经常都会赢些钱,常常给他们带很多各种小吃的回来。父亲解放后就当官了,工资也高,那时候就拿九十九块八了。父亲叫刘毅,林茜是跟着母亲姓的。因为在省城机关哪认得到林茜的妈呢。林茜的母亲是在县上教小学的,父亲认到她是因为介绍,父亲在台上演周玉时,把头上的野鸡羚子搬断了,只有拖着一要野鸡羚子把这场戏演完了。介绍人就对林茜的母亲林跃渊说:给你介绍的就是在台上演戏搬断了野鸡羚子那个人。所以这个运动还是有好处,要不然,哪有林茜在这儿谈天说地。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外地人,仅有的关系就是和丈夫张志明的关系,就是这个关系也破裂了。她自己凭着自己的劳动还是在教育学院立住脚了。这段时间许多人都是想找棵大树来靠着的,鲜有人自己就想成为大树。因为成为大树的时间太长了,一般人是没有耐心自己慢慢成长的。于是走捷径就成了时尚,都想找个大树来抱着。
张书记在大会上这样一辟谣,弄得何敏好长时间抬不起头来。正当她好不容易才适应了人们异样的眼光,张书记也习惯了她每天上下班开车接送时,她却又出了事。把学校新买来的桑塔纳的车灯撞坏了,光修理费就花了几千块。真相透露出来后,何敏调到统计局去了,据说是张书记牵的线。
林茜就觉得无论如何都做不来官场的那一套。因为她是个认死理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在个人感情上老是用利益得失来衡量,人和人都成了利益共同体,那是没有一点真诚可言的。人,长期在这种利用与被利用的环境中实在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状态。况且林茜觉得这个彭世军单说长那个样子就很难让人喜欢。长就一张马脸,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像在致悼词一般。如果让林茜委曲求全去喜欢他,还不如杀了她算了,死得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