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葭听罢君陌瑶的幻想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这缥缈灵府的确有幻阵，可能你是真的不小心陷进去了。”明葭道，“劳情仙尊已经故去多年，又怎么可能同我大战？”

虽然君陌瑶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就好似真实发生过一样，可是她却无法相信，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记忆都是真真切切的，当年璇玑宗主让她收徒，她扭不过就随便在问心阶收了沐风为徒弟。

她本身也不会当什么师尊，所以沐风一直都算得上是在持剑峰上散养着。

只是最近几年沐风终于从学堂结业，她才带沐风出来游历。

君陌瑶听着明葭的话，心中的难过更甚。

她自己都想嘲笑自己，竟然把一场幻象当成了真。

“就是嘛！”

沐风脸上明显有了不悦。

“我师尊好心开解你，你反而想霸占我师尊！”

他实实在在地翻了一个白眼，“再说，你也不怎么样。在幻象里理所当然的利用我师尊，然后还让师尊她真心实意的对你好，你怎么脸那么大呢！”

“要我说，就不能同情狼心狗肺的人，都不知道什么她是不是虚情假意！”

“沐风！”

明葭呵斥住还要声讨君陌瑶的沐风。

“师尊！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仿佛全世界都对不起她的样子！什么事都是以真心换真心，抱着利用的心态接近一个人，享受着他人的好，难道就不矫情吗？”

沐风知道君陌瑶的遭遇后，其实对她也挺怜惜，所以总是故意和她吵嘴，降低她的防备心，让她轻松一些。

可是听了君陌瑶幻象里的事情后，他对她生不出一点好感。

君陌瑶的不幸又不是他们造成的，他们释放出善意，却总是被人当成不怀好意，是个人都受不了吧！

做人可以不善良。但是不要糟蹋别人对你的善意！

被沐风劈头盖脸的一顿讥讽，君陌瑶终于清醒了。

是啊，无论是在幻象里，还是在现实中，她都辜负过来自于明葭的善意。

自负和自卑的都是她，也是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不起……”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

明葭眼神清透。

“你已经很好了。经历过苦难折磨，你没有长歪，就已经超越了很多人，说明你内心很强大。”

“况且，没有人规定，就一定要回应他人对你的好与善意。他人对你的一切，也是他自愿的事情。如果非要得到回报，那一定是目的不纯。目的不纯的善意，那就叫做算计。”

“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好修士。我愿意对你关注，不希望你走向歧途，这是我自愿的，不需要你回应我。我想，就算在幻象里，你就算是利用我，我也依旧愿意帮助你，那就说明你值得。无论在现实还是幻象里，你都是那个坚韧不拔的好孩子。”

冰封的内心就像是被阳光照耀，融化成水。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明葭笑道，“在你眼里我很愚蠢吗？”

她促狭地对君陌瑶眨眨眼睛，“别的不说，在我还是徒弟的时候，脑子比我厉害的，就只有我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