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的那位，王国当然熟识。

自称为铲除他人绝望之魔，曾投身圣光的圣骑士在十年前，为了挽救无数游戏者于存亡游戏中，选择了牺牲百万无辜的白色玩家，强制离开游戏世界，因此背负重咎，堕入深渊。

教皇提供的资料仅此而已，提及实力唯有那bug级别的技业—梦幻丧钟。此刻，魔王无力抵挡三位宗师，只能借助莫测的不灭生机在一次次陨落中挣扎，唯一的出手，即是施展初代冠冕技——盗梦者，剥夺目标的希望，让他们失去存在于世的理由，无法再生。

血脉力量则是紫煌层次，似乎与记忆息息相关，不过确切情报少之又少。唯一清楚的事实，便是自己非彼敌手，相差悬殊，哪怕升至LV52的赤莲暴龙兽亦感无力。

“你这份感应并无差错。”魔皇披着墨色斗篷，身裹暗雾，模糊不清，淡然回应，“再别摆出那种神情，我的血脉关乎记忆，只有在你情感波动剧烈时，才能窥探一二。”

“岂非等于心灵读取？”王国深深吐气，压抑内心的不安。

“我能否看清你过去的记忆？”他再次发问。

“昔日之事我倒可见几分，如你在地球那段耐人寻味的经历……真是意外，神明未现的世界。”魔皇悠然伸掌，仿佛拨动无形书页，充满好奇。

“你知道我所问的并非这个。”

王国紧蹙眉头。

“是提那段最痛，亲者背叛，糊里糊涂被送医的事？那确实相当耐人寻味。”魔皇弹指间，一本封面上刻画着他肖像的书显现，直投王国的目光。

“我能解读他人记忆中最深刻之处，初期看似废物，但提升到LV80，仍是战力提升有限。”说完，魔皇于王国眼前撕裂那书，并将其吞噬。“嗯……很古怪。”望着垂头的王国，他喃喃，“怎么感觉你心中的记忆远比我想象的贫瘠。”

“人类这物种，往往优势当前便难以自制。”王国握住神圣的灵石，语气淡然，“明知你会利用这力量扰乱我心，让我泄露更多信息，但同时也意味着，情绪稳定，你便无法窥探我的记忆。”

“果然不愧为矗立星球巅峰的强者。”魔皇指尖汇聚漆黑力量，化作小米粒般的黑洞。“以契约者相互感应为基础，用生命为赌注踏入这片战场，一旦死亡，我们可爱的公主将会深受打击。然因契约之力，仍有希望保留。而你也能利用复活晶逃离此地，于阿尔斯特大陆蓄力反攻。卓越计划，若会长他们耽搁一些时日，或许你能成功呢。”

随着叹息声中，那黑点膨胀成玻璃珠大小，透出令王国颤抖的力量。虽赤莲暴龙兽一度压制火炎男子，但那是对方过度依赖元素化之故，实际战斗力仅为LV50的水准。更糟的是，对方了解圣洁的灵石。

所有布置在这刻无所遁形。

“然而，你的计划我亦洞察分明。”面对即将袭来的恐怖力量，王国竭力构思应对之策。

唯一优势是，于敌方看来，他毫无反击之力。劣势转优，在如此弱势下，反倒成了优势。即便自封为魔王，也是曾经的凡人。面对绝对优势，人类总会不自觉地放纵！

思考完毕，他昂首，满怀自信：“我终于明白你给我那份奇异感来自何方了。”

“哦，何故？”魔皇的兴趣被点燃，光芒点凝聚而不发。

“教皇给出的情报，我反复研读。发现一疑点。”王国一字一顿：“为了铲除绝望，却甘愿变为给予万民绝望的魔王，你难道不觉得可笑？”

“有何不可？”魔皇质问：“只要生命寻求，就必须经历挫折失败。就算获取，终也会陷于无尽期盼与幻灭，难道不是如此么？”

“所以你打算将一切投入无尽虚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