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最后艰难开口：“刚刚，不是梦。”

方野青叹了一口气——愁的。

让他还阳倒是容易，但是还阳以后怎么收尾，他还真的没想好。

因为事出突然，刚刚使用的赭鞭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此时折成了几个弯被他拿在手上，有意无意地敲着手心。

“我……刚刚是怎么回事？”周峰一改刚刚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样子，离开椅子低眉顺眼地凑上来，方野青坐的位置倒像是变成主座了，“我是魂魄离体了？”

方野青合上眼，好似是因为刚刚的一系列活动而感到疲惫，只顾着养神不回答他。

其实是在心里想该怎么糊弄过去。

“您……您……”周峰想催促，但是怕惹恼方野青，就站在旁边“您”了半天。

过了一回儿，方野青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虽说天机不可泄露，”方野青淡淡地说道，“但是我可以回答你，是的。”

周峰焦急的表情变成了惊恐，冷汗直下：“那……那我现在是不是没事了？”

方野青点头：“如果你活够了，那就没事了。”

周峰面色痛苦，几乎要给他跪下，事实上他真的要这么干，但是被方野青伸脚制止了。

“别，我受不起，”方野青道，“我家里正好有些家传手艺，这次能救了你只是侥幸。”

周峰讷讷道：“可是刚刚你不是呵退了那两个黑无常？”

方野青道：“他还能一退就退一辈子？”

周峰这次真的跪下了，方野青伸出的脚被他捧在手里。

“大师，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周峰口不择言地求告，脸上的肥肉不住地抖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不……您开条件吧，什么条件都可以。”

方野青脚尖一转，脚掌从周峰的手上脱开，淡淡道：“我也不是一个狠心的人，能帮的忙我肯定帮，但是……这件事真的不好办啊。”

周峰听到前半句话，面上闪过一丝喜色，但那一丝喜色很快碎裂。

“当然，当然……”周峰垂眸思索，眼珠快速转动着，看到一旁桌子上的“证据”以后，伸手直接夺了过来，连着文件夹封皮就开始撕扯，“这些……这些我全都毁了，您放心，绝对不会再出现，那些人证，由我亲自去解释，这件事叶朗之是无辜的，我一定澄清，让周平上门请罪。”

“只是叶朗之吗？”方野青终于看向他，寒冷的眼神直直看向对方眼底。

“还有冉婷！”周峰回答的飞快，“我会让学校发布通告，这件事跟她根本没关系。”

“唔。”方野青应了一声，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