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

老杨摘下搭在肩上的汗巾，擦了擦流到脖子处的汗珠，有些无语的沉默了下来。

别说掌柜的不相信，就连同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什么灵根，什么天赋，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火属性下品灵根。

能修行到炼气大圆满，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也就胜在炼器锻造方面，稍有一些天赋。

依赖这方面的能力，在这磐石坊市之中，倒也混得还可以，跟着姜家二十几年，积攒了不少灵石。

对于筑基，他则早就不抱希望。

宝器轩万斤精炼玄铁的订单，他是知情的，在签署契约之前，姜潮与他通过气。

拼一点，以他的能力，一个月时间，大致能精炼出接近三千斤的玄铁。

剩下七千斤，只要提前向其他坊市的玄铁阁借一点，倒也不难凑齐。

几乎没有风险。

一本万利的生意。

谁曾想，后面便发生了一系列事情。

这么些天，眼看着距离交货日期越来越近，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拼着损伤修为，也要再多炼几斤玄铁。

这样或许能让玄铁阁，月末的时候少陪一点。

吴济把两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对于两人的反应，他的心中也早就有了准备：

“眼下反正你们也没有其他办法，老杨剩下十天，就算再多炼个一两千斤，也还有六七千斤的缺口，玄铁阁难道就能赔得起了吗？”

“既然如此，倒是不如放手搏一把，我说能帮老杨筑基，倒也并非是真的让老杨晋升筑基期，而是我刚好有一门秘法，能够以牺牲潜力为代价，让炼气大圆满的修士，短暂进入筑基期，只是……这门秘术的代价是，术法结束，就会被打回原形，并且日后永无真正筑基的机会。”

“吴小哥，你说的是真的？”

姜潮直起身子，瞪着眼睛问。

但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对老杨不公平，正主都还没有说话呢。

他歉意的望了老杨一眼，眼中刚刚升起的光芒，又有些黯淡了下去。

却见老杨突然笑道：“这位小哥说得对，放手搏一把，筑基对我本来就是遥不可及的事情，所以什么代价根本不算事，反而若真能借助着秘法，让老头子我感受一次筑基期的风光，那我这辈子也就无憾了。”

“这……”姜潮迟疑的看向他。

精瘦老人将汗巾重新搭回肩头：“我说掌柜的，别婆婆妈妈了，老杨我在你这干了二十来年，还指望着能在玄铁阁养老呢！”

姜潮重重点头，郑重的向他抱拳，然后叹气道：

“若老杨真能短暂进入筑基期，以他几十年锻造精炼的手艺，剩下几天时间，或许能再炼出个三四千斤玄铁来，剩下四千斤实在交不了货，那就赔吧，玄铁阁这么多年的积蓄凑一凑，在以姜家的名义去借一点，也差不多能补齐那部分违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