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有足够的实力并一直留在叶家，叶家就不会被灭门，谢玉华就不会被杀。至少在悲剧发生的时候，她能够保护自己索爱的人。

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谢玉华到死都没有把灵泉的位置透露给任何人，就连她的亲生女儿碧云都不知情，毫不吝啬地打开灵泉的大门让她进入，单纯想要把一切最好的东西给她，哪怕拼尽全力。

然而因为她的自私和霸道，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叶家，断绝了和谢玉华所有的关系，说出那些伤人至深的话语，本以为自己做的没错，却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

叶凰澜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最不配被人原谅的，并不是瑞芝，而是她叶凰澜。

前者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母亲，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并没有错。

而她是个任性的混蛋，手上沾染的鲜血无法衡量，发生了事情只能等到事后才追悔莫及，总觉得觉得自己最牛逼，其实只不过是个比寻常人厉害一点的傻叉。

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打湿了她的手背。

周围静极了，这里的喧闹欢乐已经随着叶家的毁灭烟消云散，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家族顶替，成为新的泉城四大家族之一，而叶家也会被逐渐遗忘，最终彻底消失。

“拥有强大的实力，并不是为了恃强凌弱。而是为了在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能够及时阻止逆转。”

冷淡的声音响起，伽蓝尊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

叶凰澜缓缓点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师父，我是不是很混蛋？”

伽蓝尊者望着她又哭又笑看上去滑稽之极的样子，心微微抽痛了几下，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看不出半点喜怒。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做过错事，若只是痛恨自己将永远活在过去，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好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璀璨夺目，那些爱你的人才会真正原谅你。”

叶凰澜愣住，“活得比任何人都璀璨夺目……”

“就像你母亲生前，在你成为炼丹师的时候欣喜若狂，相信你可以重振叶家。就算如今的叶家被灭门，你依然是姓叶的，只要你变强活得光芒万丈，叶家就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只要你还活着，叶家就不算灭门。现在你身上背负的是整个叶家上下的血海深仇，替他们连带着你自己的那份，好好活下去，你才对得起他们。”

“师父，我明白了。”叶凰澜将眼泪擦干净，眼中已经没了半点自责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刚毅和倔强。

“好好活下去，我要变强。然后亲手宰了灭叶家的畜生，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完，她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毅然决然朝叶家废墟深处走去。

她要变强，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