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

面对玄音的视线，北冥玄宸叹了一口气，移开目光淡淡开口。

“我本不该活这么久。三百岁成年的那天，便是我的死期。我的心脏、肺腑在那个时候已经强弩之末。”

“但也是在那天，我遇见了你母亲。她很美，一头银色长发、墨青长裙，就像是幽昙化作的妖精。机敏又灵动。”

在提到文陵烟的时候，北冥玄宸眼底浮现出无与伦比的温柔。显然他对文陵烟的感情没有半点虚假。

“从那一日开始，往后此生的每一天都是我多得的。如今还给你母亲，没什么大不了。”

望着这副模样的北冥玄宸，玄音的目光闪烁了许久，双手也渐渐握紧起来。

父亲深爱母亲，是每一个孩子最为幸福的时刻。

但是……

深吸了一口气，玄音目光晦暗的盯着他：“既然如此，当年发生那件事时，你为什么没有拦住母亲？”

既然这么深爱着文陵烟，那为什么在她被白夜族追杀的时候没有伸以援手？

怎么可能让文陵烟独自离开？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文陵烟一步步走上绝路？

回忆起最初尚未跟楚离生表露心境的时候，自己一人回游明国面对紫蚺那两个诡灵师，自己面对暗界的天妖王。楚离生想尽办法帮忙。

只要楚离生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自己落单。

而听着玄音的质问，北冥玄宸的神色黯然了几分。却并没有回答玄音的问题。

“你母亲的事，还没到告诉你们的时候。”

轻飘飘的一句话，透露出了许多问题。

玄音的眉头微微一皱，未等她追问，北冥玄宸却率先开口道：“玄尧还活着吧？”

闻言玄音顿时神色一变。

对了，还有哥哥的事情。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想到玄尧提起北冥玄宸时的态度，玄音正色了几分，神色间有些玩味道：“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你跟我哥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哥从来都不会主动在我面前提起你？”

而且就算是提起来，玄尧的神色永远都会变得不好看，似乎彼此之间深有怨言。

听到玄音这么说，北冥玄宸已经知道玄尧没事，心底压抑数百年的巨石轰然落下。

长吁出一口气，北冥玄宸淡淡道：“和你一样，认为我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与我断绝父子关系之后，玄尧便去北冥族祠堂抹去了关于他的一切。”

闻言，玄音不置可否。

难怪，哥哥总是说北冥玄宸喜欢的是自己，而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