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封沉颔首，但是上楼后却没有第一时间敲响古兰九的卧室门，而是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裳，去掉一身冷气后才朝女孩的房间走了过去。

“咚咚——”

几声敲门的声响过后，门里面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应。

封沉沉了沉眼眸，手指下移到了门把手上，直接推门而入，所幸门没锁。

卧室内的布局和装饰都是他熟悉的，但是封沉第一眼却并没有看到拿到熟悉的身影，就在他以为对方可能不在卧室的时候，余光瞥见了阳台处的一抹米白。

“怎么不穿外套？”

封沉顺手从房间的衣帽架上捞起一件外套，快步朝古兰九所在的方向走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海城虽然位置不算太北，冬天的温度也算不上极其严寒，但是因为靠海，冬日风大凌冽，夜晚更甚。

古兰九其实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冷，但是当衣服罩在身上的那一刻起，确实要比刚刚温暖许多。

她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听着耳边呜咽的风吼声，平静的内心突然不可抑制地乱了几分。

然而下一秒，身后倾覆过来一道宽厚的暖墙，紧接着，两只冰凉的小手也被两团炙热包裹，本就掀起了波澜的内心此时更加紊乱了。

“在想什么呢？”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不含一丝质问，也没有任何责备，只是情人间的呢喃细语，仿佛并没有感受到女孩此时稍显异常的情绪。

古兰九背对着他，纤长的睫毛被风吹得有些颤动。

“我跟你说过，你身上的戾气我没有办法完全祛除。如果没有奇迹出现，这种随时随地可能会情绪失控的事情会一直伴随着你。”

海城夜晚的风很凉，凉得就连人说的话都被吹散了温度。

“嗯，我知道。”

封沉幽深黑沉的眼睛始终落在怀里的女孩身上，眼底一片温色，对女孩说的话似乎浑不在意。

男人的回答像是给这番刚刚开始的对话标上了句号，气氛倏然安静了下来。

良久，封沉怀里的女孩轻动，拂开对方握紧她的手，转过身子来，和封沉卖你对面。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柔情似水，一淡漠平静，分明应当是极其割裂的画面，可是放在这两个人身上，即便是一语不发，都能营造出旁人穿插不进的独特磁场。

“你不害怕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究有人开口了。

说话的人正是古兰九。

她眼睛定定的看向封沉，目光锐利的仿佛想要通过这双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不怕。”

在古兰九没有出现之前，他身上的状况要比现在还要恶劣十倍，百倍。而那个时候的他都没有害怕畏缩的情绪，现在更不会。

“你可能会死。”

古兰九红唇微动，吐出了一句连她自己内心都倍感抗拒的话。

这句话并不是古兰九在危言耸听，像封沉这种情况，情绪不受控制，戾气膨发下言行举止都会失去理智。尽管古兰九可以暂时安抚住，但之后万一出现什么让封沉情绪极端崩溃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死，这个字充满了丧气阴森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