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渊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底下，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妇，那布满皱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根擀面杖，整个人气势汹汹，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不顾一切地追着一位书生猛打。她边哭边骂，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哀怨：

“你这个没良心的读书人，碰了我女儿还妄图不承担责任，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小瘪三不可！

我可怜的女儿啊，她的清白就这么被你给毁了！”

那书生显得极为狼狈，他的衣衫有些凌乱，头发也略显蓬乱。他匆忙地躲避着老妇如雨点般落下的追打，嘴里不停地直呼冤枉：

“是她刚刚不小心摔倒在我怀里的，我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要相信我啊！”

然而，老妇闻言，心中的怒火更是如火山般喷发，手中的擀面杖挥舞得愈发猛烈，仿佛要将心中的所有愤怒都发泄出来：

“你还想对她怎么样？

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抱住了她，这就是事实！却又不愿娶她为妻，你让她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她的名声都被你给毁了，你必须负责！”

在一旁，一位面容姣好的妙龄女子，那如桃花般娇艳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她拿着手帕掩面，嘤嘤哭泣着，那柔弱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四周的众人也纷纷出声指责，他们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剑，刺向那书生。

“小子，你败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和贞洁，若是不肯娶她为妻？你这简直就是在逼迫人家走上绝路啊！你于心何忍？”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义愤填膺地说道。

“就是啊，这年头，流言蜚语足以害死人，女子名节大于天。你犯下了这样的过错，就必须承担起责任来！”一位老者摇头叹息着。

“都说负心之人多是读书人，这话果真是一点不假。看你这副模样，读了那么多书，却连这点道德都没有，真是让人失望！”一个年轻的秀才一脸鄙夷地看着书生。

那书生在众人的逼迫之下，脸色涨得通红，一脸悲愤地吼道：“我娶，我娶还不行嘛，别再打了！我认了还不行吗！”

老妇闻言，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气喘吁吁地揉了揉那酸痛的胳膊，气愤地说道：

“早该如此，我那闺女，那可是我和老李，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宝贝疙瘩，若不是你碰了她，老娘我才舍不得让她陪着你这穷小子吃糠咽菜呢，便宜你了，你就暗自偷着乐吧。”

刚刚还在偷偷抹泪的妙龄女子，这会儿已经破涕为笑，那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

尘渊尽管难以清晰地看清街道上那些人的面容与表情，但是，借由分析与理解，他慢慢能够梳理出一个大致的剧情走向。

他转头一脸怪异之色地看向归墟，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这便是你所说的，一纸婚书不重要？”

尘渊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常年被黑暗与罪恶笼罩的无尽罪域中生活得太久了，以至于对于那遥远的人间习俗，他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