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缓缓撩开斗篷，只见那黑鹰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

他低头单膝跪地，抬手放于左肩，声音沉稳有力：“北荒二长老，灭容，拜见少主殿下。”

在他低头的瞬间，额前几缕发丝垂落，更增添了几分恭顺。

玄蔺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收起周身的狂放之气，腰身弯下，同行跪拜礼。

头颅低垂，额前的尖角在光影中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鬼蛟玄蔺，愿其追随少主殿下。”

语气带着敬畏。

在这弱水河畔回荡。

禹卿辞垂眸扫了他一眼，匆匆掠过。

转而将视线落在了灭容身上。

随即，只见他指尖微微一动，灭容的身体瞬间腾空而起。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然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双脚离地。

灭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死命地掰扯着那看不见的束缚，喉咙艰难发声。

“少主……殿下……”

只见禹卿辞薄唇未动，声却清晰的入了二人耳中。

“万师堂那些人是如何得知百年前的事？”

“属下这么做……都是为了少主……殿下……能够回到北荒。”

“北荒才是……您真正的家。”

灭容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既然如此，从你算计我开始，就应该料想到今日下场。”

禹卿辞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的寒意更甚。

“臣忠心殿下，虽死不悔……”

灭容的身体微微颤抖，却依然倔强地直视着禹卿辞。

禹卿辞闻言冷笑，不经意间，余光瞥见一处角落。

眸光微微一怔，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剑眉微蹙，继而转身向那处走去。

与此同时，灭容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摔落在地，而后又撑着地面狼狈爬了起来。

见禹卿辞所去之处，眸光黯沉几分，恭敬道：“那便是，主上身陨之处。”

禹卿辞静静地看着那已经长满紫色杂草的地方，目光有些迷离。

此时，他的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漫天剑雨。

娘败给了人，他，也败给了人。

“看在你曾对我娘忠心的份上，便留你一条命。”

灭容闻声，沉呼一口气：“多谢少主殿下仁慈。”

人间，对人来说，确实是美好的。可这美好，却与他无关。

“我一定会再来见你，等我。”

耳畔又响起童欢悠的声音。

禹卿辞羽睫微动，唇角勾上一丝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