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老师，”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传来少年低低的声音，“我今天正式出道了。”

竟然是前不久在直播间里看到的苏聿打来的电话。

容嘉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刻打来电话，但还是第一时间笑着说：“我今晚看了直播，恭喜你。”

“嗯？”

少年下意识冒出了一声，尾音上扬，透着意外，大概是没想到容嘉竟然看了直播。

“你看到了？”

苏聿自觉问了句废话，没等容嘉回答，便接着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居然把送上门的C位推了出去。”

“不会啊，”容嘉毫不犹豫，“我觉得你非常机智，处理得非常好，现在该头疼的是智星的那些人。”

“嗯，”少年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点笑意，犹豫片刻，又低声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想象中开心。”

他从十三四岁开始进入智星娱乐当练习生，从最初的憧憬、梦里都在幻想自己顺利出道，能够站在大舞台上展现自己，到渐渐麻木，有的时候他夜半睁眼，都快忘记支撑着他坚持下去的是什么了。

原本这一天于他而言应该是苦尽甘来，可真到了这一刻，苏聿甚至没有感到解脱。

他仿佛仍然困在一个无形的囚笼中。

在那个偌大的舞台上，看着身边相伴了多年的队友，看着他们或狰狞不甘，或痛哭流涕的脸，他感到他们其实都一样，都是这个囚笼中的困兽。

苏聿神情恍惚，眼前浮现的是他们第一次在公司相识的场景。

那个时候，彼此眼中只有好奇和友善，从没想过后来会为了竞争这么一个出道位而变得面目全非。

是什么改变了他们？是什么逼迫他们恶性竞争？是什么夺走了他们的初心？

苏聿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冒出这些问题，他思考，而后意识到这样的思考似乎是徒劳，因为即便他找到答案，也无力改变困境。

出道后就会变得更好吗？

一群面和心不和的人，即便走到终点，过程中产生的那些芥蒂也是没办法消除的。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摩挲，每当他情绪不佳时，就会格外想念起尼古丁的气味，可他似乎答应过，以后都不抽烟了。

“想到要为黑心老板打工，谁能开心得起来？”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容嘉已经从吃瓜大全里找到慕女士和夏总相关的消息，直到慕女士已经搜集到全面的证据，并且高薪聘请了全国数一数二的律师团队，直接提交证据举报了他。

夏总现在焦头烂额，连出道战都没有到现场。

不过他的焦虑都是徒劳。

慕女士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茬，其背后的势力远非一个智星娱乐可以比拟，在她眼中，这家公司不过是一个高兴了就能随手送出去的物件罢了。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慕女士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