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儿知道父亲说这番话的良苦用心，被推得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只能赶忙爬起来跪着求百里子钦：“皇上明鉴！都是臣妾的错！只求皇上放过臣妾父亲！臣妾愿听发落！以死谢罪……啊！”

“啪！”一声。

姜丞相咬着牙扇了女儿一巴掌，垂着泪的眼神中带着狠劲儿说：“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你是中宫娘娘！是皇上的发妻！岂能随便说生说死？是老臣的错，老臣一个人扛！不用你！”

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女儿的姜丞相，此刻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这可是她捧在手心的女儿啊，可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他只想保护女儿。

姜馨儿捂着脸哭得动容，整个肩膀都在抽动。

这场面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跟着动容，包括窗边偷看的宁潇然。

他红了眼眶看着姜氏父女这样心酸的保护对方，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想要冲进去帮姜馨儿说些什么，却又想到自己没有资格。

而且宁潇然相信，百里子钦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不会不分黑白不明是非的。

坐在高位上的百里子钦看着激动拉扯哭泣的两父女，的确不由得鼻头微酸。

姜丞相为了女儿，不惜涉险参与刺杀活动，此刻又为了保护女儿，不惜牺牲自己，断绝父母关系也要保全女儿。

如此深沉的父爱，是百里子钦从来没有见过的，更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

姜馨儿同样的为了保护父亲，也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

“姜馨儿。”百里子钦缓缓开口，目光依旧没有温度，问，“你可知，事情的源头在何处？”

听见百里子钦的声音，姜馨儿慌忙抹点脸上的泪，端正跪坐着，点头回答：“臣妾知道，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悍妒，愿听皇上发落！”

“身为中宫皇后，散播谣言，做出此等抹黑皇家颜面的事情，便罚你去祖庙为祖宗祈福，禁足三个月。”百里子钦没有温度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宣告着审判结果。

姜丞相听了刚要说什么，就被姜馨儿按住了手臂，给他一个劲使眼色不让他说话。

百里子钦的目光落在姜丞相身上，冷冷地说：“姜丞相，教女无方，老眼昏花，不适合再担任丞相之职，念在为朝廷尽心尽力几十余年的份上，革去官职，协家眷回乡，终身不得再入皇城。”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姜馨儿一声一声实实在在的磕头，额头红了一大片，抬头满是感激地看着百里子钦，喜极而泣。

虽然姜家人终身不得再入皇城，可父亲能够保住一条命告老还乡，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且姜馨儿听出来，百里子钦压根就没有提父亲此次参与刺杀的事情，惩罚他们两个的理由一个是有损皇家颜面，一个是教女无方。

他在主动帮他们掩盖那件事！

姜丞相也听出来皇上的意思，老泪纵横，举起双手至额前，郑重磕头，感谢皇上的大恩大德，放过他们父母两个。

百里子钦摆了摆手说：“去吧，即刻启程。”

“谢皇上！谢皇上！”姜馨儿连忙爬起来去搀扶父亲。

父女俩互相搀扶着转身离开。

出门之前，姜丞相停下来，帮女儿整理了发髻，擦去脸上的泪痕，双目含泪微笑着说：“皇后娘娘，要注意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