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季离你疯了？！”

季孤瞬间到了季离身边，却只扶到他瘫软下去的身体。她的手抖着，在李若愚的视线里很清楚。

季离的脸上出现了一片花纹，形状并不规则，李若愚却一瞬间想起了这东西的来历。

是那怪物的口水。

云醒已经攻了上去，季孤收回试探季离灵力的手，却迟迟拿不出剑。

她的手太抖了，拿不起剑。

李若愚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按照刚锻炼出的身体反应为云醒打着辅助。

太突然了，刚才还开着玩笑的五个人转眼就只剩下三个，仿佛是地宫在嘲笑着他们这些闯入者的无知。

“岐寻”被云醒划破衣袖，又被李若愚的金线拦住攻击，烦躁的一掌拍来，将二人拍飞。

李若愚和云醒堪堪在巨石上停住，却看到季孤将季离放下，站了起来。

“他是我最后的亲人。”

她像是被拔下逆鳞，浑身的灵气剧烈波动着，手中剑终于被紧紧握在手里，一剑一剑，皆是往“岐寻”的胸膛杀去。

她要这人为季离偿命，以同样的方式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

“嘁，唯一的亲人我又不是少杀过，你们自己蠢沾上了我的孩子们的血……”

“哦～他倒是没有沾上血，不过我的孩子比较特殊，全身上下的所有液体都和血液一样。”

他啧啧两声，衣袍被季孤划破，却并不恼。

“你们这些人类真是奇怪，我们在地宫里呆的好好的，你们非要进来，现在死了还要赖别人。”

看到季孤血红的双眼，他又嘻嘻笑了起来。

“不过也是多亏了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在这破地方才能没那么无聊就是了。”

季孤一言不发，只是手上剑的动作越发狠厉，云醒又想前，却被李若愚一把拉住。

“我们杀不了他，现在激怒他没有好处。”

在跟“岐寻”交手的瞬间，李若愚就明白，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这人的对手。

“你不想为季离报仇吗？”

云醒罕见的说了完整的一句话，李若愚愣神间，看到他眼底燃起的黑色火焰。

“无论怎样，我都会报仇。”

他的声音嘶哑，可却重重敲击在李若愚心上，让她的灵魂都在震颤。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画面。

一片火焰中，一个女修持剑站着，仰头望着天上那宛如神明般降下大火的人。

不会再有人比李若愚熟悉那女修的身影，同一时刻，她也知道了云醒的身份。

她那惨死在叶隐手中的八岁小堂弟，她已经忘却模样的人，云恒。

云恒还活着，就这样站在她身前，她却在短暂的激动后难受的捂住心脏。

这个一身疤痕，阴郁漠视的云醒和那个白白嫩嫩，被她抱在怀里的云恒重叠在一起，却多出了太多的苦难。

她的云恒，吃了太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