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前在物资局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么多送东西的人到家里来，现在这样子是不是不合适啊？”翠英说。

关兴听了就解释说：“现在国家把各级、各部门、各厂矿企业的权和利都下放了，所以像她们出门办事都要给人家送东西，这些已经成了一种大家都认可的事情。”

翠英就担心地说：“我就怕你们走上了邪路，你想想以前的干部，到哪里都要实行‘三同’，吃了饭还要自己出饭钱。哪像这样子，不但不要饭钱了，还可能要送东西呐。”

关兴也知道这个变化确实不好，但是上下办事都这样子，谁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变化会带来什么后果，他明白为什么他的姆妈这么敏感，一方面是怕他和胡理芬出了什么事，另一个就是他的姆妈是在新社会中成长的农民，是人民公社社员，所以她受的教育就是跟党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现在他的姆妈可能觉得：找人办事要给人送礼，那不又回到解放前她做娃儿时的风气了吗？

关兴想到这里，就把他的姆妈说的话记在心里，他也暂且不会对胡理芬说，因为现在出门办事大家都这样，尤其是像胡理芬她们下面的这些公司，那肯定还有很多内部的规定的。

第二天到了办公室，他就要联络员到商业局主管的几个大公司去看看，了解一下他们出进办事的一些规定或规矩，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可以把他们的内部管理的制度或是方法找来看看。

联络员起先不明白关兴要他这样做的原因和目的，关兴也没有解释，只是说：“你也要单独出去做些调查研究嘛，以后再到其他单位或部门去工作，就有工作的方法了。”

联络员首先就到了金属公司，因为他与金属公司的经理是同学。公司的经理看他是县长身边的联络员，当然就要热情的接待他。在两人闲聊和吃饭的时候，联络员就询问他们办事的方式，内部对于办事员有什么要求和奖惩。经理就一一做了回答，说：“现在出门办事必须要看人送礼，主管的人是什么性别、年龄和职位，首先就要弄清楚，然后才是有针对性的送礼，如果这一步做得好，办事就会很顺利。不然就会事倍功半，所以我们也会鼓励员工出门要会办事，送礼的钱单位可以报销。”

“那办事好的与不好的有什么区别？”联络员问。

“好的可以奖励，特别好的还可以提成，坏的嘛，那就可想而知了，不但要扣工资，还要调离重要的职位。”经理说。

联络员回来后，就把他去过的几个公司的情况详细地向关兴做了汇报。